1913年3月20日晚上10点45分,在上海北站检票口的拥挤人流中,突然传出一声沉闷枪响,一个31岁正值壮年的男子中枪倒地。男子被同行者紧急送往医院治疗,由于凶手事先在子弹上荼毒,中枪者最终于3月22日凌晨伤重不治身亡。这就是震惊中外的民国大案“宋教仁遇刺案”。遇刺者就是被称为“中国宪政之父”的中国近代革命先驱者之一——宋教仁。
宋教仁
宋案随后的侦办可谓十分顺利。案件发生后,当时的临时大总统袁世凯立即悬赏捉拿凶犯。不久之后一个叫王阿法的古董商人去警局报案。原来上海黑帮分子应桂馨曾花钱雇王阿法杀人,要杀的正是宋教仁,只不过王阿法当时没有接下这桩“生意”。后来王阿法得知宋教仁遇刺,便认定此事和应桂馨有关,于是去警局举报。
袁世凯
上海警方接到举报后,立即派巡警抓捕应桂馨,并抓获另一名叫做武士英的男子。根据宋案目击者的指认,武士英正是刺杀宋教仁的凶手。而在应桂馨住处,警方还发现了大量他与赵秉钧和洪述祖的往来电文。
赵秉钧是当时袁世凯临时政府的总理,洪述祖是内务部秘书,二人都是袁世凯的人,电文中还有“毁宋”文字,那么宋案似乎就此真相大白,即袁世凯指示部下除掉政敌宋教仁,其部下找到应桂馨,而应桂馨又找到武士英具体实施。
既然案件已经侦破,那么这桩大案,为什么又被称为“民国第一悬案”呢?这主要有两方面原因,第一个原因:案件关键人物应桂馨的人际网太复杂,他的幕后指使未必一定是袁世凯;第二个原因,也是核心原因——想致宋教仁于死地的人太多。
先说第一个原因,警方虽然在应桂馨处发现其与袁世凯下属的大量往来电文,但应桂馨作为上海青帮分子,也受青帮大佬指挥,而上海青帮的大佬陈其美曾与应桂馨关系密切。同时陈其美也有杀宋教仁的动机。
陈其美
陈其美身上的标签很多,他是同盟会元老,蒋介石的把兄弟,孙中山的重要追随者。说到陈其美和宋教仁的矛盾,其实本质上是宋教仁和孙中山的矛盾。这也正是“宋案”悬疑的第二个关键原因——不止政敌袁世凯恨宋教仁,连同一阵营的孙中山也觉得宋教仁绊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宋教仁
原来在国民党内部,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孙中山的政治理念的。国民党的早期组织同盟会成立时,吸收了黄兴、宋教仁、陈天华等人成立的华兴会。华兴会成员多是湖南人,他们的革命目标是仿效美国,建立一个联邦制的中国。而孙中山及其追随者们的革命目标,则是建立一个大一统的中国。
在革命初期,同盟会成员们因为有着推翻清王朝统治的共同目标,其内部理念上的冲突尚且能够暂时弥合。待到清王朝倒台后,孙中山与黄兴、宋教仁的矛盾也日益凸显。宋教仁甚至提出过拆解国民党,重新组建一个新国民党的主张,只是为孙中山等人所不容的。
因为又这些深层次矛盾的存在,无怪乎后来梁启超等人将宋案凶手的矛头指向陈其美。然而历史的真相究竟如何,已经无从知晓,也许真相将永远悬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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