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日常饮食与历史其实有很密切的关系。比如说起意大利面,大家应该非常熟悉,基本上吃西餐都会点。事实上,意大利面与意大利国家的发展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意大利面的历史就是意大利国家的历史。
意大利面随着历史的推进发展、分化,在意大利建成统一的民族国家时,达到了发展的顶峰,与意大利国家和民族融为一体。在这篇文章中,笔者打算探讨一下意大利面与意大利民族国家的关系。
一、意大利面的产生与发展古代的美索不达米亚人最先开始种植小麦,希腊人和罗马人将小麦磨成粉,主要用来制作面包,同时也开始将小麦粉加水和成面团,做成类似千层面的食物。中世纪初期,随着日耳曼人人侵意大利,小麦文明衰落,用杂粮、蔬菜和豆类制成的杂菜汤成为农民的日常食物。 这种杂菜汤在日后成为孕育意大利面的母体,在意大利饮食文化史上占据着重要地位。
真正的意大利面出现在11~12世纪,西西里地区制作干意大利面,意大利北部则制作鲜意大利面。虽然意大利面最初是作为平民食物登场的,但由于作为原料的小麦价格不菲,它并没有作为日常食物普及。随着意大利南部和热那亚的制面厂及从事面食贸易商人的出现,以及意大利北部各城市面食基尔特的成立,意大利面的生产规模才渐渐扩大。
大航海时代,从新大陆引人的南瓜,番茄、玉米、马铃萝等新食材和香辛料,被人们用来制作各色意大利面,或者做成馅料和酱汁搭配意大利面,担负起开创意大利面新时代的重任特别是17世纪番茄酱的发明,改变了市民的饮食生活,使他们从菜食者变成了面食者。
近代以后,意大利经历了粮食危机和经济危机,平民生活日益贫困,意大利面的消费也因此减少,各地的面食逐渐发展出自己的特色。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意大利面逐渐成为真正的意大利国民食物,并深深植根于意大利人的日常饮食生活中。
实际上,在历史上的一段时间里,意大利面对于许多民众来说并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的日常食物,而是难得一尝的特殊美食。也正因如此,在意大利各地,意大利面与祭典等仪式性活动密切相关。
在农村,人们一般在播种、收获等农忙的节点享用意大利面。另外,在圣诞节、狂欢节、复活节、万圣节等基督教节日,或者举行婚礼,葬礼等重大家族活动时,人们也会食用意大利面。不同的节日和仪式,人们通过限定面食的原料和形状,或荤或素,或面条或夹馅面食,面条或长或短,或空心或实心,赋予面食特定的意义。
二、意面与意大利的统一意大利半岛南北狭长、呈长靴状,北接阿尔卑斯山,其余方向被大海环绕。亚平宁山脉纵贯半岛,整体上地势高低不平,风景富于变化。因此,各地的气候、地形、植被不同,物产也丰富多样,可谓是个地域主义色彩浓厚的国家。
自然而然地便出现了用地方食材制作的特色意大利面。而且,以各地区的大城市为中心,意大利面大致形成了南部地区、中部地区及北部地区三种不同的派系。这些地域不同的意面与意大利国家统一是如何联系的,就不得不提到“意大利菜之父”阿图西。
1820年,阿图西出生于罗马涅一个的小镇,其父亲是一家食品店老板。他从寄宿学校毕业后,便回家帮助父母打理生意,埋首于书籍和食品杂货中,一直到30岁。后来小镇遭到了强盗的侵袭,从此便移居佛罗伦萨。
搬到佛罗伦萨的阿图西在一家商行就职,靠着经营银行走上了致富之路。50岁时阿图西离职退休,出于兴趣研究美食,撰写了多部著作,并将其作为后半生的事业。1891年出版的《烹饪科学与美食艺术》堪称划时代的经典之作, 他筛选出主要的地方菜并加以整理和归纳,编成能够代表意大利饮食的食谱书。
在意大利刚刚实现国家统一之时,这部著作意义深远,通过饮食文化实现国民意识的统一。阿图西的烹饪书在介绍食物的过程中,融入了语言教育。他将各地方言中零乱不一的称呼翻译成意大利语,促进了餐饮用语的合理化、地域平等化和规范统一化。
19世纪后半期,阿图西向意大利国民展示了典型的意大利菜。许多人按照他的食谱做菜吃饭,称呼食物。随着这种社会饮食习惯的逐步形成,意大利人逐渐从内心一一或者说通过胃口实现了国民身份的统一。不久后,意大利菜作为意大利饮食文化的代表在国际上得到了认可。在意大利以外的国家,人们也开始谈论意大利菜,旅行者们非常向往意大利菜。当时没有电视,传媒远不如现在发达,不过出版业却十分兴盛,烹饪成为书报中的热门话题。
三、总结意大利面与意大利历史这种深厚、绵长、复杂的联系,在全世界范围内也是鲜有的。意面在意大利国家的统一与国民身份认同上产生了促进作用,可以说意面与意大利的历史同步而行。除了意大利,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民饮食。
如韩国和朝鲜的泡菜在与民族历史的紧密联系方面,看起来与意大利很相似。不过,加入大量辣椒腌制的泡菜其实是后来的产物,20世纪以后才普及,把它视为民族饮食文化的灵魂,不过是现代人的看法。而中国家菜似乎和民族历史关系密切,但中国家菜种类繁多,广泛运用各种食材,无法聚焦于某种特定的食材或食物。
如今,意大利面已经从意大利走向世界,成为世界人民喜爱的美食。没有其他任何一种食物能像意大利面这样“风靡全世界,粉丝满天下”了。在世界各地,无论政治、文化是否与意大利相似,很多人都在食用意大利面。今天,意大利面已经从意大利饮食史的主角变成了世界饮食史的主角。
参考文献:
池上俊一:《意大利面里的意大利史》,南海出版公司,20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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