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唐尧虞舜夏商周”嘛。很早,但实际上当时还不能称为“朝”。这里简单说一说。虞不能称为“朝”,按现在的情况,最公道的说法只能称为“一个治世”。
“朝”是什么?“朝”体现的是中央集权,朝见、朝拜,省视首领。但是在尧舜之时,不存在这种频繁的“朝”制,所以,虞不能够称为“朝”。它也不是世袭,那就更不能称为“代”。
虞治世之下,大部分当时很普通的角色,拿到后世都是人文大神。
虞治世时期,以“社”为本。它也是最后一个极度重视“社”的治世。因为到了禹,禹传子、家天下,天子制度下,“社”的意义被淡化了,否则要对天子权威产生威胁了。
比如后世《礼记·郊特牲》记载:冬至祭天约郊,夏至祭天曰社。
《礼记外传》记载: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本。故建国军民先命立社也。
《周礼·大祝》记载:大师宣于社,造于祖,设军社,类上帝。国将有事于四望及军归献于社,则前祝。
社,古代部落必有的一个区域,设石主,它的本质代表的是“生殖”。因为在上古时期,人口就是一切。
社神,就是地母,是最早的女神,其地位和尊崇度在人文学上要远远压倒三皇五帝和女娲。比如女娲源于阴康氏,而阴康氏也设“社”,女娲是神,地母是女娲的神。三皇五帝也一样,他们是神,地母是这些神的神,这个神格就有点高得离谱。正因为虞治世也是这种情况,所以虞治世时期的人物地位一下就起飞了。比如鲧、禹、敳颓、伯益、仓舒、由简等等,在当时就是普通人,但是到了后世,这些人都是其他神祇望尘莫及的大人物。
虞治世也是目前发现的,能够证明夏以前中华并非“大一统”的治世。换句话说,你认为尧舜禹地位高,其实在当时,他们也很普通,同样的势力有的是。
而且,我们以前知道的那些上古首领,其实他们不是“串联”的而是“并联”的。
比如颛顼。以前都认为,虞治世和颛顼时代时间不同,但是现在知道了,舜与颛顼是生活在同一时代,两个人分别是两个不同部落的首领。
最能证明这个情况的,就是上古时的“三面事件”。而且,这里有着史籍记载中最大的争议点。
《山海经·大荒西经》记载:“大荒日月所人。有人焉,三面。是颛顼之子,三面一臂,三面之人不死。”
三面是颛顼的儿子,而且还是鲧的哥哥、大禹的伯父。传说颛顼有廿四子,他是其中一个。
在故事里,鲧死后化为三足鳖,三面就干了一件很高科技的事,拿钓杆去钓鳖玩儿。
禹知道了之后暴怒,请来了另一位伯父敳颓,再加上一员大将叫伯益,一起去收拾三面。三面玩得正高兴,被人打扰了,大怒,打伤了敳颓,还当着他们的面把鲧变成的鳖给解剖了。万幸,鲧在这时神力大增,化成蚩龙闪人了,只留下躯壳。也就是《归藏·启筮》里记载的:“鲧……剖之以吴刀,化为蚩龙”。
颛顼的另一个儿子,三面的亲兄弟仓舒,知道了这件事非常气愤,从幽都借来“不周风”,想杀了三面。但是三面是不死之身,不仅没死,还把不周风给吞了,并且发动了北海晦昏之水,要将全天下给淹掉。
——这就是史籍上有最大出入的地方。大洪水,我们知道的另一个版本是“共工怒触不周山”和“女娲补天”。而在这一个版本里,大洪水是三面引起的,没有阴康氏那个女娲什么事。
这也说明,颛顼讨伐共工,其实就是去打三面,所以后边的故事,与大禹治水,全部连起来了。——这与我们原来看到的版本完全不同,不仅更加合情合理,而且解释了过去很多无法解释的问题,比如颛顼为什么不顾廉耻去袭击共工氏,因为共工氏对于颛顼来说是招降纳叛了。此描述可见《淮南子·天文训》;晋代张华《博物志》;郝懿行《山海经笺疏》;王国维释注《经义述闻》;刘节《古史新证》;丁山《中国古代宗教神话考》;《甲骨学》1961年8月第9号刊;《文物》1979年第6期;邢公畹《语言论集》;杨宽《古史新探》;袁诃《中国古代神话》;闻一多《古典新义》;何新《诸神的起源》第三章《女娲与大禹故事的真相》等。
也就是说,虞治世的故事,说它特殊,是因为它推翻了过去的神话给出的历史时间线,不是神不神奇的问题,而是整个把过去神话里描述的上古历史给颠覆了,这是它最牛的地方。越去解读虞治世的历史,越觉得奇妙,这些历史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它是完全颠覆曾有学说的,这段历史的价值,在考古人文上的意义是非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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