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俩换换吧
明太祖朱元璋抓贪官抓红眼的年代,比较出名的一个“民抓官”政策,就是鼓励百姓把贪吏自发抓进京来治罪。但不太出名的另一事实是:这政策不止民抓官,也鼓励“官抓官”。
典型“李仲文案”,宁波知府李仲文派小吏冯仁生去慈溪县出差,谁知冯仁生狗仗人势,在当地各种吃拿卡要,慈溪县丞秦仲璋却是好汉,立刻响应朱元璋号召,把冯仁生捆了送来南京治罪。是为大明开国第一件“官抓官”大案!朱元璋闻讯大喜,法办了冯仁生后,立刻把秦仲璋升为宁波知府!原知府李仲文?降为慈溪县丞,刚好和秦仲璋调了个儿。还特意给李仲文下了个指示:想再当知府?你也抓个贪吏过来换。
以《明实录》记载,自这桩风波起,明朝官场上“官抓官”成风,一开始还是抓小吏,后来就连清官拒人贿赂,都是接下来把行贿官员当场捆了扭送司法机关。官员间互相揭发更成了常事。二百多年后的明朝名臣高拱感叹:虽说这招过分了些,但元朝时官官相护的腐败歪风,却真被明太祖这么狠砸了下去。
2,好脾气的“陈也罢”
明朝成化年间,京城官员要调侃谁脾气好,常用词“陈也罢”。陈也罢者,翰林编修陈音。
这位仁兄的脾气有多好?官场上见了上司下属都是笑容可掬,吃多大亏都不跟人计较。一次有朋友去他家做客,刚赶上他家夫人与他闹脾气,招呼夫人煮茶,夫人却冷着脸说没煮,又命夫人摆点水果,夫人更气呼呼来句“没买”。如此当着外人面打丈夫脸,陈音也只是呵呵笑着说句“也罢”。却把身边朋友看到捧腹。“陈也罢”的怂包形象,从此不胫而走。
但不久后西厂特务横行,竟半夜大肆闯入兵部主事杨仕伟家,把杨家全家拉到院子里严刑拷打。如此恶劣行径,那些平日人五人六的朝中大臣都躲了猫猫,却见“陈也罢”陈音慨然爬上杨仕伟家墙头,冲着西厂特务怒骂:我是翰林院编修陈音,你们私设公堂践踏国法,看我明天怎么弹劾你们!气冲冲一句话,竟真把凶神恶煞的西厂特务,吓得脚底抹油跑路。
所谓风骨,就如这一刻的“陈也罢”,不在平日多么威风,却正是关键时刻见英雄。
3,最幸运与最倒霉的行贿者
明朝万历年间,内阁首辅张居正权倾朝野,就连回家奔丧醒亲,都惹得各级官员大显身手,不惜血本送钱送礼表孝敬。
真定知府钱普就是其中急先锋,给张居正送上三十二人台豪华大轿,内有阁楼套间卫生间全套配置。如此十六世纪全球最豪华座驾,果然把张居正伺候的心花怒放,但还没等张居正投桃报李,
钱普却因父丧回家丁忧,好不容易熬完三年回来,已去世的张居正却正被万历皇帝清算。倒霉了钱普被万历当做张居正同党,狠狠一脚踹回家种地了。
通县知县张伦却很“节俭”,张居正把母亲接进京城来奉养时,沿途官员们的孝敬更是汹涌而来,把老太太在大热天闹的头晕眼花,走到通县时,却见张伦命人送来一桶绿豆汤,这可叫一路热苦的老太太喝了个高兴。到了京城后,张母下了轿就给张居正夸张伦:“到了通州一憩,才有如游清凉国”。拍对马屁的张伦一步登天,被张居正提拔为户部员外郎。就靠一桶绿豆汤,换来了大家抢破头的肥缺。
这一对“倒霉蛋”与“幸运儿”,却也折射出造就明朝中兴的张居正,最终悲剧的原因:绝对的权力,带来绝对的腐败!
4,害死明朝的“红灯区”
党争泛滥的晚明,色情业也空前发达,尤其是南京秦淮河畔,更是明末全国士子们聚焦的红灯区。不单“秦淮名妓”们各个惊艳,出场就引得士子们趋之若鹜。在明朝官场上闹腾的鸡飞狗跳的东林党骨干们,更拿秦淮河畔当自家园子,到了后就本相毕露,尽情的纵酒猎色,嘴里喊着家国天下,一掷千金却成了常事。各种“风流”形象,恰如清朝诗人秦际虞的诗中描绘:福慧几生修的到,家家夫婿是东林!
但以《甲申朝事小记》等史料记载,明末风雨飘摇的崇祯年间,东林复社的几次重大政争密谋,都是在秦淮河畔的灯红酒绿里完成,然后就是一轮又一轮给大明朝添乱,终于如愿把周延儒们捧上了阁老宝座,再推行各种减税败笔,叫风雨飘摇的大明朝彻底断血,多尔衮与李自成办不到的事,这片“红灯区”都办到了。
5,壮烈殉国的明末“苏武”
明末英雄极多,张春,却是十分特殊的一位。这位举人出身的战将,57岁起投身辽东战场,却最终在大凌河血战里陷入重围,兵败后力战被俘。抓到皇太极面前依然刚硬,剃发下跪全不从,却叫皇太极敬佩不已,安置在沈阳三宫庙居住。
这一住,就是十年,十年里的张春,始终一身汉服装束,多次拒绝皇太极的劝降,却也选择了一个叫明朝故友无法理解的目标:促成明清双方议和。深陷两线作战的明王朝不能再这么打了,只有暂时安下东北边事,大明才有可能熬出新生。
为这信念,张春顶着“叛徒”骂名,多次替皇太极牵线搭桥,十年的辛酸,却终于在1641年变成泡影:松锦大战明朝兵败,执迷不悟的明朝朝臣们,却依然在北京死撑,绝望的张春也长叹一声,在沈阳三宫庙绝食而死。临终前的一句留诗,更足以羞死明末山河变色里,诸多变节的“精英们”:之死誓靡它,苦节傲冰霜。
明朝的灭亡悲剧间,最不容遗忘的,正是张春这样,足以“傲冰霜”的铁汉。
作者:我方团队张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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