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百年错说抄到今
周兴华
2015年4月15日,新华社记者艾福梅报道了《宁夏、甘肃交界地段发现九段秦长城》,引起广泛关注。2015年5月6日,《中国社会科学报》记者朱羿采访了中国长城学会副会长、《中国长城志》总主编董耀会与西北师范大学教授李并成,刊发了《宁夏、甘肃交界“秦长城”遗迹尚需佐证》。2015年5月29日,《中国科学报》记者韩天琪亦采访了中国长城学会副会长董耀会,刊发了《秦始皇长城:何时揭开神秘面纱》。在朱羿、韩天琪的采访中,董耀会、李并成对新华社刊发的《宁夏甘肃发现9段秦长城 秦始皇万里长城整体面世》一文提出了质疑。学术争鸣是好事,历史的最高目标是追求真实。学术观点智仁互见,历史事实理应尊重。读了董耀会、李并成两先生的质疑,使人扼腕而叹的是中国长城研究上的许多陈年错案至今还传信为真,一错到底!使人百思不解的是中国长城研究上的许多陈年错案为何一错皆错,以讹传讹?使人翘首以待的是中国长城研究上的许多陈年错案如何走出误引、误考、抄错、传错的误区?
1927年,王国良先生出版了《中国长城沿革考》,辑录了历代长城的部分史料,有发端之功,但其研究粗略,错说很多。王国良先生将今宁夏固原长城错考为战国秦昭王长城与秦始皇长城,又将明代延绥镇边墙、宁夏镇边墙、甘肃镇边墙俱说成是明朝创筑,割断了周、秦、汉等朝代的长城与其后历代长城在始筑、利用、维修、改线、创新、废弃诸方面的源流关系,致使西北许多长城的修筑年代与历史归属进入了张冠李戴时期。
王国良著《中国长城沿革考》的误考误说对后世中国长城研究遗患深远。近百年来,研究或传播宁夏等西北长城的著作、媒介,大多摘抄于此,引伸发挥于此,张冠李戴于此,以讹传讹,流布广泛,负面影响极大。特别是在以炒作代替学术研究的圈子中,一些人打着国家“长城资源调查项目”的旗子,高唱着国家文物局“专家认定”的调子,将西北历代长城的始筑、利用、修缮、改线、新增,废弃、遗迹所在等问题“研究”的错误百出,“定论”的一塌糊涂,埋没、遗漏或错误解读了在中国长城史上具有极高地位与重大科研、观光旅游价值的西北历代长城,严重影响了中国长城的科学研究和保护力度,令人长叹不息!
中国长城是世界文化遗产,忠于长城的历史原貌就是维护长城的价值内涵与人类历史的尊严,就是对长城历史地位的最好、最大保护。
中国长城学会副会长董耀会第一次通过《中国社会科学报》对秦长城走线提出质疑,言论自由,随他说去,知道中国长城学会有此一说就行了。事过月余,董耀会第二次通过《中国科学报》又提出质疑,并一口咬定说:“从目前的历史文献来看,秦始皇万里长城的西段主要利用战国时期的秦长城。通过几十年的考古调查,战国时期秦长城的基本走向已经清晰了。”
采访记者要求揭开秦始皇长城的“神秘面纱”。《中国科学报》是否知道,始自王国良的这种误考误说在长城研究界已经讹传了将近百年。现在董耀会先生错调重弹,记者将其质疑又发表在中国两张颇具影响的“科学报”上,若不回复,中国众多古籍记载的、百年来许多前贤及后学研究考察找到的秦始皇万里长城所经地段及中国大地上许多长城的历史归属就被中国长城学会副会长、《中国长城志》总主编董耀会等长城专家、教授否定了,被肯定为不科学了。
常言道:事不过三。为此,本着古籍记载与考古调查互相印证的科学原则,需要对董耀会等长城专家、教授的质疑做出回复。
2400年前,古希腊史学家修昔底德说过:事实上,大多数人不愿意找麻烦去寻求真相,而很容易听到一个故事就相信它了。寻求真相是件麻烦事!我们要回答董耀会等长城专家、教授质疑问题的来龙去脉,还得史海钩沉,追根溯源,列举史证。鄙人不才,勉为其难,摘录点相关史料与前贤卓识,直陈陋见,供诸君过目,以就教于方家。
秦始皇长城所在的黑山峡靖远县大庙地区断头山骆驼石黄河南岸(周兴华摄)
周兴华等人寻找丢失的秦始皇万里长城甘肃、宁夏“并河以东”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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