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韩愈,大多数人都不会陌生,小学、中学的语文课本收录了他不少的文章和古诗,像《马说》、《师说》等等,单纯看他的文章,你以为他是一个怀才不遇、谦逊有礼的文人,但历史上的韩愈,算得上是一个耿直狷介的性情中人。
韩愈出生于官宦之家,虽然出身不错,祖上都是念过书的,但老天爷待他确实薄了点,韩愈还没长大,他的父亲和哥哥就先后去世了,只剩下嫂子和他相依为命。
贞元二年(786年),十九岁的韩愈怀揣梦想,千里迢迢到长安参加准公务员考试(进士考试),很遗憾地落榜了,他暗下决心不考上不回家。不得不说唐朝考试是真难啊,直到贞元八年(792年),韩愈第四次参加进士考试,才勉勉强强考上了。
然而高兴没几天,韩愈就收到了一个噩耗,跟他相依为命的嫂子也去世了。
伤心之余,韩愈下决心要在官场混出来个人样,要不然老子这几十年的辛苦都白费了。于是,他开始参加吏部的考试,结果考了三次都没考上。
老韩心里自然是郁闷得很“这些考官都瞎了眼,没有一个人发现我这匹千里马。”
没过多久,韩愈就遇见了他人生中的伯乐董晋。董晋跟韩愈叔父是旧识,跟韩愈也认识,两个人性情相投,很快成为了好基友。
贞元十二年(796年)七月,友仔董晋找到了韩愈,推荐他出任宣武军节度使观察推官,到军营去锻炼锻炼,韩愈心想“反正现在也没有啥好去处了,就跟着老董先混两年吧。”
于是,韩愈毅然决定投笔从戎,在老董的帮助下,在军营里混得相当不错。
但是好景不过三年,董晋突然去世了,军营没了主心骨,老韩的工作也没法再干下去了。
贞元十五年(799年),韩愈前去徐州投奔张建封,但由于他本身性格耿直狷介,跟推崇利己主义的张建封相当不对头,两个人经常发生矛盾。
贞元十五年七月,郑州、滑州发生了洪灾,虽不在徐州管辖范围,但韩愈认为张建封作为朝廷官员,只顾在自己的领地置酒作乐、大开盛宴,丝毫不管百姓的死活。愤怒之下写了一首《龊龊》诗,对张建封猥琐自私的行为进行了强烈的抨击。
张建封一瞧:“这小子敢以下犯上,留在身边早晚是祸害。”当年冬天,张建封就派韩愈前往长安给皇帝拜年,回来后不到半年,韩愈就从离职了。
幸运的是,韩愈第四次参吏部考试终于考上了,这官还能继续做下去。
贞元十九年(803年),韩愈当上了监察御史。当时关中地区出现了严重旱灾,韩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救助灾民,但有人可就不这么想了。
历史相似的一幕又重演了:京兆尹李实不仅不上报灾情,还谎报关中粮食丰收、百姓安居乐业。韩愈气不过写了一份《御史台上论天旱人饥状》呈交皇上,狠狠打了李实的老脸。李实一看这还得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敢骑到我头上拉屎。没权没势的韩愈最后被贬为连州阳山县令。
按理说有了这么多教训,韩愈性格应该有所改变。但被贬之后的十年,韩愈仕途还是起起落落,得罪的人是一个接一个。很多老友都劝他改改性格,不要再这么直言不讳,但韩愈变的是职位,不变的是性格。
元和十二年(817年),韩愈的另一位友仔宰相裴度举荐韩愈为行军司马,协助裴度共同剿灭叛匪,韩愈总算又受到了重用。
剿匪成功后,韩愈在裴度的举荐下被任命为司法部副部长(刑部侍郎),终于从外围进入到了中央领导视野,事业一下子就飞黄腾达起来。
但韩愈貌似并没有买皇帝的账,性格还是一如既往地直言不讳,以前在地方的敢怼地方官,现在到了中央居然敢怼皇上。
元和十四年(819年)正月,唐宪宗派使者前往凤翔迎接佛骨,霎时间长安掀起了一阵信佛狂潮。韩愈历来都反对信佛信道,认为这属于宗教迷信,于是上书要求皇帝将佛骨烧毁,皇帝刚开始有点不高兴,但想想这韩愈好歹也是中央大臣,性格就那样,也就把他怎么样。
但老韩这人可不太懂得看人脸色,继续不管不顾地谏言,那皇帝不高兴了“我堂堂天子还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事。”气得要杀了韩愈,要还好有几位大臣劝着,韩愈才保住项上人头,被贬为潮州刺史。
元和十四年(819年)十月,韩愈转到袁州做刺史,后来又回到长安,再后来又出使镇州……
韩愈在朝为官期间因为性格原因屡遭贬谪,但晚年总算是回到了长安,官至吏部侍郎,这些年的起起伏伏也算是有了个好结果,只可惜刚担任吏部侍郎没两年就病死了。
值得一提的是,韩愈之死据说跟炼吃丹药有关。
白居易在韩愈死后写了一首《思旧》诗,悼念因“服食(炼吃仙丹以求长生)”致死的四位友人。这首诗部分内容如下:
闲日一思旧,旧游如目前。再思今何在?零落归下泉!
退之服硫黄,一病讫不痊。微之炼秋石,未老身溘然。
杜子得丹诀,终日断腥膻。崔君夸药力,经冬不衣绵。
这里的“退之”指的正是韩愈,硫磺指的是所谓的“仙丹”。令人感慨的是,韩愈曾经也是文化界反宗教迷信的领袖人物,对丹药之害进行过强烈的抨击。他在《谢自然诗》里对迷信邪说进行了批判和讽刺;在《韩昌黎集》里提到服丹之人的痛苦,并感叹他们至死不悟的可悲。但没想到的是韩愈晚年居然沉迷于曾经痛恨和批判过的东西之下。
我们无从得知他是因为何种原因而服食丹药的。
野史传闻,韩愈晚年痴迷红楼乱知己,为了找回年轻时候的雄风和精力,他将硫磺沫混在粥饭中喂养小公鸡,喂满一千日以后,每隔一天煮来吃,说是具有滋补功效。盛唐时期的一代耿直狷介大文豪,若真的是死在这种他曾经厌恶的东西之下,不免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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