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原创]读《韩熙载夜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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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我们,早已不知曾经的人们如何在日起日落中让光阴流逝,只有从今日我们可看到的那些历经沧桑的古物中寻找昔日的亨迹,体会那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沉溺其中,仿佛便已进入那似乎遥不可及的空间,一点点体会那已逝去或仍延续的文明。

    我想,这其间最佳的途径当数字画--古人怡情寓志的主要工具,也许正如希区苛克所说的那样,“偷窥”是人的本能,所以当我无意中看到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时,忍不住起了好奇心,在今天我们所谓的夜生活“日益丰富”时,那时的人们在做些什么呢?不得不承认,我看的是一本印刷拙劣的书。上面的人难免带了写酱鸭颜色,但仍令人惊讶不已,“神来之笔”,此词形容此画,当不为过。

    画中共一十八人,却丝毫不觉繁复,疏密有致,中国人讲究中庸之道,繁而不复,在该画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起首部分戴黑色峨冠的主人韩熙载和一着红袍的客人坐在屏榻上,与屋内其他或坐或立的客人和女侍在倾听一名歌妓弹琵琶,之后,一件大的屏风将起首部分与下一部分的舞蹈和室内两组场景分开,在前一场景中韩熙载由四位妇人陪坐于一屏榻上,两组情景之间由好像将要离开前厅正要走向韩熙载的女子巧妙的连接起来。在接下来的夜宴情景中,气氛变得更加随意轻松,可以看见韩熙载袒露胸襟,似乎沉湎于声色之中。当进入最后一景中,屋内逐渐简置的物件使人感到空旷,但人与人之间略感疏离的距离却因一夜歌舞逐渐拉近,象极了如今的PARTY,当一切渐近尾声,大家却突然觉得彼此之间变得无话不谈,距离一下子近了好多。乍一看画,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是一幅“动”画,是随着时间推移的,看了介绍,再一细看,原来一幅画上有四个韩熙载,不仅哑然失笑,中国人不时想来讲究“像由心生”嘛!佛说“风动,幡动,然心动也。”那出极出名的京剧“时迁盗鸡”,时迁站在桌子上,不也代表我们看不见他了吗!一人一鞭立于台上,方寸间踱一圈步子,便已是万马奔腾。卷轴卷舒之间,情景此落彼起,一夜欢乐,跃然纸上。

    千百年来,中国人大多是含蓄的,外国是线性思维,而我们是发散思维,西方的油画将大量的颜色铺陈开来,生怕落下什么,呈现于人一片绚烂;而国画则有大量的留白,让人自由的想象,“绕一个圈子”,是绘画的艺术,也是我们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思维吧!

    绵而不断,一个“气”字,与作者在画中运用自如,虽是四个场景,却丝毫不象读现在的漫画,又被隔断的感觉。第二、三场景,三、四场境皆有屏风隔开,偏偏又不显出雕琢痕迹,最精彩的当属二、三场景的连接,侍女面对韩熙载手中器具却悄然指向深厚的第二场景,歌舞升平至慵懒醉卧,一气呵成,看的人也觉畅然。

    该画描写五代生活,南唐时还未脱尽唐朝的奢华之气,侍女头饰仍与唐朝相仿,还依稀找得出《簪花仕女图》的影子,但也颇有了些婉约气氛,五代本是承上启下的年代。“细处见乾坤”,一幅画便可看得出当时人们衣着、喜好、习俗,画中人的眉宇间还有当时的心情。禁不住想,当作者一笔笔亲描出云鬓花容时,又怀着怎样的心情呢?

    此时映入眼帘一枚印章,让我觉得极不舒服,题跋也本是赏心之物,一枚小章,一句偶感,点滴间流出岁月的陈香气息,但醒目处立于屏风之上的“太上皇帝”四字印章却扫人兴致,让人想起乾隆的浑圆字,字如其人,全无文人应有的嶙峋志气,但转念想,他也是在算不得文人,况且一幅画历经多年风雨,岁月洗刷,多种文化寓于其中,其珍贵之处也在于此吧!不仅释然。

                   “山水画”小考

    一直很喜欢国画,那笔尖轻轻流动的线条流畅、自然,不为现实所禁锢,采用于西方油画截然不同的“多焦点透视”,自成一体,别具一格。

    国画常分为人物画、山水画、花鸟画、院体画、丹青、写意等等,其或工细,或淡逸。一点墨描处万千影象,令后人叹为观止。其中,最吸引我的莫过于山水画。“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想,就算非仁非智,当看到那挥洒自如的笔墨,感受那寄托于一纸素绢上的文明,也无疑会被深深打动。

    作为儒家仁智思想,道家天人一体理想的化身,山水早已不是人的对立征服对象,而是人生情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魏晋南北朝时期是山水画的创始阶段。而《画山水序》更是提出了“澄怀观道”和“卧游”两种功能,作为中国历史的第一篇山水画论,他奠定了山水画的审美基础和发展方向。

    隋至初唐,当属山水画的发展时期,那时是青绿山水画的盛行时期,这深受了佛教艺术的影响,青绿山水画用细匀线条,勾勒脉络轮廓,再填以青绿颜色,却缺乏明显的层次变化。《游春图》为该期山水画的代表作。

    大唐盛世,这个中国历史上堪称最为鼎盛的阶段,文化经济都有了飞速发展,山水画自不例外。玄宗开元、天宝年间,山水画有了重大革新,构图完成了从“咫尺千里”到“咫尺重深”的转变:在有限的画面内,展示出无限深邃的山水境界。该期代表人物为李思训、李昭道父子,其将山水画由“青绿山水”发展为“金碧山水”,多出许多富贵之气,细部同时采用了勾勒画法,精细成熟,达到了山水画的鼎盛时期。

    随后盛行的水墨山水应该是我们今日最熟悉的山水画了,浓淡自如的水墨跃然纸上,风景卓然而动。吴道子、王维等人为山水画开辟了一个新纪元。

    正如一出戏有开端、发展、高潮,五代至宋时,迎来了山水画的黄金时代,山水画也自此摆脱人物画而自立门户。其间李成当为一位集前辈之大成的大师,其画上“以大观小”,完善了北宋时期大型山水画的结构,而范宽、董源、郭熙也是为不得不提的代表人物。山水画发展至北宋,职业画家山水画已完全定型,同时也孕育着新的更大的变化。

    南宋时,“马夏”派上乘李唐,开创了以截取性构图,山水与人物结合,重视虚处理,追求诗意,笔墨刚劲为特色的新格体,形成中国山水画的一大转折,为山水画“又一变”。

    元代山水画发生更大转折,其代表人物为赵孟兆页、高克恭,“托古改制”,疏离南宋绘画,于当时盛行的“复古”之风相映成趣。在画法上,他们将宋法的绢本湿笔和大面积渲染,改为纸本干皲,以书入画,空间丰富了笔法,形成了新的时代风格和多姿多彩的个人风格。其中,我最喜欢的当属高克恭的《春山欲雨图》,将“山雨欲来”描绘的栩栩如生,观画如同身临其境。

    元代以来,山水画的作者主体由画匠渐至文人,阴柔之美成为主流,宁静悠远,微茫惨淡,笔墨的苍润遒媚,浑厚华滋,格调的高雅含蓄成了作者的追求目标。我总觉得,技法虽然日臻娴熟,缺少了诸多质朴之气,大有为赋新词强说愁之感,但却仍旧被之打动,也许,艺术的魅力便在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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