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仁宗曹皇后:至和末被宦官提议听政,治平初被宰相逼迫撤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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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宗曹皇后是古代知名贤后之一,一直被后世视为后妃需要效法的贤德榜样,她就像神龛里的神像一样,把自己束缚在大宋国母的壳子里,成为行走的道德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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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提携娘家复兴的无宠皇后慈圣光献皇后曹氏(1016-1079),是北宋名将、枢密使、检校太师兼侍中、赠鲁王曹彬的孙女,父亲是曹彬第五子尚书虞部员外郎、赠开府仪同三司、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秦王曹玘。

曹后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心胸豁达,有谋略,善决断,是一位贤良淑德、严谨自律的闺秀。

她最初许婚给观察使李世衡的孙子李植,李植从小好道修真,并不愿意结婚,也是迫于父母之命和曹后成婚。

举行婚礼当天,才把曹后迎进门还没有拜天地,李植就看到有千万个鬼神在他眼前晃荡,吓得李植丢下新娘子翻墙跑了,面对一地鸡毛,曹后当即转头回自己家,随后不久,就被选为仁宗继后。(《默记》卷中)

景祐元年(1034)九月,曹后被立为皇后,十一月行册封礼。由于曹后不是仁宗自己相中的,再加上曹后不是仁宗喜欢的类型,从入宫就被仁宗疏远冷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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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仁宗的历任宠妃看,这货喜欢性格活泼、好作妖儿的小妖精,像曹后这种恪守三从四德、玩不开的良家贞女,仁宗是看不上的,毕竟没有几个男人会像刘肇那样的口味奇葩。

所以,尽管曹后慈善节俭,宽宏大度,文通经史,武能定乱,又擅长飞白书,还能亲自养蚕、种植稻谷,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具备贤后的一切特质和能力,仁宗就是不喜欢她。

但总有阴谋论者认为是曹家势力太大,仁宗惧怕曹后所以才不宠幸她的,这说法有点张口就来了,如果曹家真能威胁皇权,仁宗还不得为了赵家的江山去委屈当鸭?

事实上是曹家运气并不好,自从第二代中的精英曹玮、曹璨中年早亡后,就已经出现人才断代、后续无力的情况。

如果不是曹后得立,曹家第三代就会沦为三四流外戚,并逐渐没落,曹家后来能够继续昌盛,甚至超越明德李皇后娘家,成为北宋外戚之鼎盛,正是因为不得宠的曹后。

曹后进宫后,她的八叔曹琮、弟弟曹佾才开始备受仁宗重用,甚至连曹后早死的兄弟们也都赠以节镇,人人得官。

可以说曹家的复兴就是来自仁宗的恩宠,所以,说仁宗猜忌曹家实在是可笑,曹家还真没资格威胁皇权让官家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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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仁宗病重被宦官提议听政至和三年(1056)正月初一,头天晚上因为大雪去赤足祷告的仁宗突然中风,到初五、初六越发严重,接见契丹使者都因为胡言乱语而不能成礼。

此时的仁宗已经46岁,依旧膝下空虚没有皇子,如今又突发疾病,局势可是说乱就会乱的,考虑到政局大计,执政们商量一番,召入内副都知史志聪和邓保吉,询问仁宗在禁中的起居状况,史志聪两人却以禁中事严密不敢泄为由,拒绝宰执们的询问。

文彦博怒斥史志聪:陛下突然生病,关系到社稷安危,只有你们能够出入禁中,怎么能让宰相不知道天子的起居情况?你们想干什么?从现在开始,陛下的病情你们必须及时通报执政,否则军法处置!

史志聪、邓保吉不是王继恩、周怀政那样强势的宦官,并没有对上执政的勇气,当即就被文彦博震慑住,答应会及时向宰执们通报禁中的情况。

就在文彦博收服史志聪第二天,正月初七,执政们去内东门小殿问仁宗起居,仁宗突然从禁中大喊大叫地跑出来:皇后与张茂则谋大逆!

随侍的宫人内侍乱成一团,执政们也被惊得目瞪狗呆,鉴于曹后平日的贤良作风,以及张茂则素日的恭谨忠诚,执政们也不会相信她们会谋逆,何况病中的仁宗不是一次出现胡言乱语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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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仁宗的话却把曹后和张茂则吓坏了,曹后是自己闭门禁足,不敢在仁宗面前露面,张茂则居然用上吊自杀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因为左右解救及时,张茂则没有死成,文彦博就责备他:陛下是生病了才胡言乱语,你何至于如此?你如果用自杀去证明清白,让皇后娘娘如何自处?也去寻死自证吗?你应该随侍陛下左右让陛下看到你的忠诚。

有内侍对文彦博等人建议:相公们应该为陛下颁布赦令以消除灾祸。执政们也是病急乱投医,开始商量通过大赦为仁宗祈福。

此时仁宗已经不能正常视事,两府执政商量一番,决定在宫中留宿轮流值班。正月初八,文彦博和富弼在大庆殿设醮为仁宗祈福,由两府执政亲力亲为,就在大庆殿西庑留宿。

史志聪等高级宦官为了自身的权益,对此表示反对,认为过去从来没有两府在禁中留宿的旧例,文彦博强硬的反驳:现在这种情况你给我扯什么旧例?同时派遣官员去寺庙京观、岳渎诸祠为仁宗祝祷。

正月初九,仁宗略有好转,就去崇政殿露面以安众心,为了稳定京城局势,正月初十,仁宗特意赏赐在京诸军特支钱。

可能是担心宦官从中搞鬼,就在当天,两府执政去福宁殿强硬的请求面见仁宗,史志聪最初以无诏不入为由拒绝,富弼严厉的责备他:宰相怎么能一天不见天子?面对执政的强势,史志聪又怂了,两府这才开始进入福宁殿卧内向仁宗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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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仁宗的病情加重,执政们的内心也是很焦虑,纷纷劝谏仁宗早点立嗣,但这时候的仁宗糊涂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政事都不能处理,哪有心劲儿去选过继儿子?

曾经被仁宗收养过的汝南郡王赵允让之子赵宗实,也随着仁宗发病开始坐卧不宁,他有一个府官叫王纯臣,是参知政事王尧臣的弟弟。

王纯臣总对哥哥夸赞赵宗实有多么的贤德,王尧臣就和文彦博等商量,草拟让赵宗实即位所需要的奏议和诏书,一旦仁宗突然驾崩,执政们可以直接拥立赵宗实即位。

从国家稳定的角度看,执政们的行为也算无可厚非,但从仁宗的角度,执政们的行为已经构成阴谋和背叛,哦,我还没死呢,也没指定继承人,你们身为臣子的就越俎代庖了?谁给你们的权力?

关于至和末执政们图谋拥立赵宗实未遂事件的起因,由于史料缺失已经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被执政们选中的赵宗实在事件中,绝对是不清白的,绝对是知情的,你要啥都不知道,你的属官干嘛在执政面前夸赞你贤德,不就是你有想法才让王纯臣在其中穿针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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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执政集团为了预防各种突发情况忙碌时,此时闭门禁足的曹后又是什么情况呢?

史书并没有记载曹后当时在宫中的行为,但从后来的事态可知,身为天子之妻的她到底还是被执政的反对派裹挟,成为被动的争权工具人。

早在仁宗发病前,因为回河之争,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许国公贾昌朝,就对宰相富弼很不满,等仁宗生病后,贾昌朝趁机和关系密切的右班副都知武继隆一起搞小动作。

武继隆指使两个司天官在执政们聚众议事时,当庭宣扬说不应该开六塔河,正是因为开六塔河损害了地脉,才导致皇帝陛下身体欠安的。

文彦博明白司天官只是被别人当枪使,但也没有办法让他们闭嘴不说。然后过了几天,那两个司天官在武继隆的指示下再次上书,建议请曹皇后出面同听政。

显然,这是贾昌朝和武继隆一派准备走天禧故事,当年真宗中风,就是皇后刘娥代替皇帝执政,恪守妇德的曹后并不具备刘娥的手段,对贾昌朝和武继隆来说,是个很好拿捏的傀儡,所以才把曹后推出来。

在那个时代,拥护皇后听政和拥立皇子上位,后者更符合士大夫集团的价值观,身为男人的执政们怎么可能同意皇后临朝听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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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倒向执政的宦官史志聪把司天官的奏疏拿给文彦博看时,文彦博也不给其他宰执看,而是不动声色地把奏疏塞到怀里,找来那两个司天官盘问。

文彦博直截了当的诘责说:你们的职责就是反映天文异动的情况,国家大政岂是你们有资格参与讨论的?妄言大政可是要被诛族的!看你们也是傻乎乎被人当枪使,我就不怪罪你们了,今后可不能再犯了。

吓退两个倒霉的司天官,文彦博才把他们建议皇后听政的奏疏拿给其他执政看,其他执政都愤怒的表示,应该把这些妄言之辈斩首,文彦博说:如果把他们杀了,事情就会闹大,恐怕会引起皇后不安。众人不得不叹服文彦博考虑得周全。(《宋史文彦博传》)

随着宦官支持曹后同听政的流产,执政官们图谋拥立赵宗实的事情也成了未遂,因为到了正月十五,仁宗就已经清醒,虽然还不能说话,但神思清宁,可以听大臣奏事。到了正月十九病情稳定后,两府执政才结束祭神活动,各归各家。

不管是皇后听政,还是拥立宗子,随着被蒙在鼓里的仁宗病情好转,对曹后和赵宗实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犹如头顶悬着的利剑,一旦被仁宗知道,就都完蛋,所以,在仁宗人生的最后八年里,他的皇后和养子的精神都长期处于紧张之中,只能夹着尾巴老实做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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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英宗病愈被宰相逼迫撤帘嘉祐八年(1063)三月二十九,仁宗暴崩,曹后紧闭宫门,次日四月初一,在宰相韩琦等执政的拥护下,扶持过继皇子赵曙(宗实)登上皇位,是为英宗。

随着仁宗之死,悬在曹后和英宗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消失,才上位的英宗在短暂的示弱后——表示要守孝三年让韩琦摄政——开始试探性的抓权。

四月初二,英宗降罪为仁宗看病的医官,其中有两个叫孙兆、单骧的医官比较倒霉,他们是三月初二才被征召入京,现在却要和其他医官一起背锅,就有执政为他俩求情。

英宗闻言当即变色道:听说这两位医官是两府举荐的,对吗?执政说是。英宗就说:那朕就不敢说什么了,还请诸位相公亲自裁决。

这话可就诛心了,执政们都惶恐不已,谁还敢拦着你用修理医官来给先帝表孝心?于是在四月初三,十二名医官都遭到贬谪,就数被执政求情的孙兆和单骧两人贬谪的偏远。

从英宗处罚医官的行为可见,他内心对当时的执政是不满的,通过这件事看,他也能够震慑住执政。在此后,执政们奏事,英宗必然要询问事情本末,然后妥当裁决,俨然一副明君气象,一时之间是中外翕xi然,纷纷称颂英宗是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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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四月初四晚上,才登上皇位四天的英宗突然发病,不但不认人,还满口胡言乱语,禁中又重新召回被英宗贬谪的医官宋安道、甄立里、秦宗一、王士伦等人入宫侍疾。

白天还好好处理政务的皇帝,怎么到晚上就突然疯了呢?

难道是因为以前在生活上被虐待、心灵上受摧残,时刻处于战战兢兢的紧张状态,这突然松弛下来那根弦崩了?还是因为至和末被执政拥立事件突然解除警报,就乐极生悲了呢?

猴格以为,这些都不算是直接诱因,英宗发疯的导火索,大概率是因为韩虫儿有孕的事情被爆出来。

站在英宗的立场,韩虫儿有孕侵犯的可是他的既得利益,一旦她生下皇子,那就意味着他这个过继子名不正言不顺,是不是要给那个奶娃娃让位?自己一家子还能不能保命都成为未知。

而往日当备胎时的各种不安,又在顷刻间涌上心头,在即位为帝四天的大喜之后,遭遇这样的大悲,不愿意面对现实的英宗只能崩溃了。

站在以夫为天的曹后立场,韩虫儿怀的是仁宗的骨血,不管男女势必要生下来的,所以,从知道韩虫儿有孕开始,曹后就成为她的保护者,同时,曹后也就站在英宗的对立面去。

站在执政们的立场,在仁宗尸骨未寒的情况下,谁也不敢为了维护英宗的利益,去把韩虫儿处理掉,只能静观事态发展,何况,胎儿是男是女还未可知,不要急着站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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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尽管新君发病,朝廷依旧按部就班,在初五尊曹皇后为皇太后,同时有条不紊地处理仁宗的身后事。

四月初七,接受群臣三次上表要听政的英宗,以有病为由不能处理政务,眼看初八日就是仁宗大殓,身为儿子的不能不出席的,因此,有司请求更改大殓的日子,以待英宗。

但司天监则声称,最近的日子对英宗和太后不利,所以,大殓日子是不能改的。

四月初八,仁宗大殓,英宗再次爆发狂病,当场号呼狂走,根本不能成礼。韩琦只能丢掉手中的哭丧棒,拉开帘子冲上前去抱住英宗,招呼内侍对英宗假意安抚。

不管英宗是真病还是装病,国家机器不能不运转,就在当天,韩琦和其他执政一起面见曹太后,以英宗的名义请求太后权同处分政事。根据太常礼院拟定的章程:皇帝和太后一起御内东门小殿,太后自称“吾”垂帘听政。

由于英宗要服药,暂时居住在柔仪殿东阁的西室,曹太后就居住在东室,四月十一,执政们先入西室问候英宗圣体,再到东室隔着帘子向曹太后奏事。

犯病的英宗不但举措乖张、动不动就暴怒,对身边的内侍是动辄打骂,甚至对嗣母曹太后也出言忤逆,不管是英宗借病发疯还是真的神志不清,反正两宫关系是逐渐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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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六,翰林学士王珪上疏太后,说英宗圣体已安,乞求皇太后罢权同听政。曹太后只是让王珪起草还政的诏书,但并没有真的还政给嗣子。

执政们并没有就此沉默任由曹太后听政,在四月二十四仁宗大祥时,英宗出来露面行礼,四月二十八,执政们就上表请求英宗临朝听政,英宗表示同意,并在次日册立妻子高滔滔为皇后。

从英宗表示听政开始,尽管曹太后没有撤帘,但执政们就不向她奏事了,从而可见她并没有收服、驾驭大臣的手段。

但太后没垂帘但也没还政的情况,对英宗的处境来说有点尴尬,皇帝已经正常理政了,大臣却对太后依旧拥有听政的权利视而不见,实在是如鲠在喉、让人不快。

于是,五月二十七才命执政祈福天地、宗庙、社稷及景灵宫、寺观,又遣使祝祷岳渎名山的英宗,在六月初三再次称病不出,只和两府大臣会面,执政们重新向曹太后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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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政们一边忙仁宗的丧事,一边忙国事,还得操心英宗的病情,到六月初八,宫中传出消息说,英宗生病后却一直拒绝服药,韩琦就亲自去侍奉皇帝喂药,英宗也是没喝完就推开,撒了韩琦一身药。

曹太后一边拿衣服给韩琦更换,一边感慨说相公真是不容易啊!宫中男人的衣服,多半是仁宗旧物,韩琦怎么敢穿?只能湿身忍着,也不接曹太后的话茬儿。

曹太后就对大皇子赵仲针(神宗)说:你为啥不劝劝你爹吃药?赵仲针赶紧拿起药去喂他爹,他爹连眼皮都不肯抬一下。

从这对母子相处的情况看,两宫关系的确很僵持,谁也不给谁留面子,让皇子和执政们夹在中间尴尬,赵仲针的属官王陶和韩维就多次提醒他,让他和祖母搞好关系,尽力弥补两宫的不和。

台谏官们更是如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努力地调和两宫关系,虽然于事无补,随着曹太后和英宗的关系紧张,有关英宗行为失当的流言蜚语开始在坊间流传,人们开始质疑英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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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质疑和议论,韩琦则是力挺英宗,尽量地维护英宗的形象,甚至威胁曹太后:我们在外朝保护官家,内朝护持就全看太后了,如果官家有失照顾,太后也不会安稳的。

韩琦的犀利露骨,让曹太后无法接受,韩琦却步步紧逼:如果太后照管好官家,则众人(指宦官女官们)自然也会照管。其他人觉得韩琦如此说有点过分了,韩琦则说有些话必须由他来说。

六月二十八,英宗表示自己病好了,但他并没有御正殿,御史中丞王畴还上疏请求他早御前殿,南面听政。到七月十三,英宗从六月初三后初次驾临紫宸殿接见百官,君臣都流下百感交集的泪水。

皇帝已经临朝,表示可以正常上班了,但百官好像又集体失忆一般,没有人提议太后撤帘还政,英宗也不吭声,虽然正常接见大臣办公,就是什么主意也不拿,什么职责也不履行,就像庙里的泥胎一样,台谏官为此还上疏表示困惑,怀疑他和仁宗一样中风失语,执政们只能给英宗奏事结束,再去给曹太后汇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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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来到九月二十一,韩虫儿诈孕案事发。由于韩虫儿逾期不生,曹太后经过调查审问,才知道韩虫儿是诈孕,这个小宫女只为了不挨打、有好东西吃,居然把太后、皇帝、执政们耍得团团转。

对此结果,曹太后或许会失望,英宗和执政们却是大松一口气,执政们要求处死韩虫儿,曹太后则认为应该留下韩虫儿的小命,不然坊间恐怕会认为是韩虫儿产子后母子都被打杀了,最后杖责她二十送到承天寺修行。

随着韩虫儿诈孕案的结束,英宗的腰杆就挺起来,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在仁宗的后事上,英宗表现得都很失礼,堪称大不孝了,但不管台谏官如何劝谏,英宗依旧我行我素,而两宫关系自然越发不可调和。

尽管曹太后向两府执政哭诉英宗的不孝、她自己的为难,但并不能打动执政们和她共情,屁股决定立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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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治平元年(1064)五月十二,韩琦一口气拿了十多件事情请英宗裁决,英宗都处理的很得当。

韩琦在退出后和其他执政在去东殿去向曹太后汇报,呈上英宗批示的十来份文件,陈述皇帝处理的多么妥当,曹太后看了也连连称赞,心情不错的样子。

这时,韩琦以退休的名义请求独奏,请曹太后允许他辞去相位,回到老家当个地方官。

曹太后当时没明白韩琦的用意,以为他假客气,就也给韩琦客气客气:相公怎么能求退呢?老身本该身居深宫,却每日在这里听政,实在是情非得已,要退也该是老身先退。

按照惯例,不管是皇帝登基、亲政,还是大臣辞职,都要三请三让,要把姿态摆足,这也是必要的政治虚文。所以,即便是曹太后还政,按照流程,也是提一次,被挽留,再提一次,再被挽留,第三次提,皇帝才能勉为其难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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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韩琦提出辞职,曹太后就按照流程表示挽留,说要退也是自己先退,按照惯例,韩琦也得走流程表示对太后的挽留,然后曹太后就顺势下坡,不再提撤帘的事。

但没想到的是,韩琦居然不讲武德,不按规矩办事,曹太后这边话音刚落,韩琦就立即接住话茬儿,称颂曹太后不贪恋权势,真是比历史上那些著名的贤后还要贤德,就算是马明德、邓和熹都不如太后。

然后下拜向被他戴高帽的太后称贺,把太后架在台子上,又说台谏官有奏疏乞求太后还政,不知道太后打算哪天撤掉帘子啊?

懵圈的曹太后被韩琦的骚操作激怒了,韩琦你咋这样不按规矩来呢?愤怒的曹太后猛地站起来,结果还没等她发作,韩琦就厉声命仪鸾司撤帘。

这是强行解读太后站起来的动作就是决定现在撤帘了,仪鸾司听命韩琦,真的马上动手去拆帘子,曹太后被韩琦的行为惊呆了,这位缺乏应变能力的老太太面对这样的局势,不是斥责韩琦无礼,居然是手足无措。

在没有帘子的遮挡下,身为女子的太后觉得不能见男性大臣,已经刻画在骨子里的妇德本能,让曹太后迅速逃向屏风后,寻求安全的遮挡,当帘子被拆掉落下的那一刻,还能看到匆忙逃离的太后的裙角。

次日五月十三,曹太后手书还政,尽管心怀忿忿的老太太扣着符宝不交出来,但也不过是拖到闰五月初二,就在台谏官的逼迫下交出符宝。

从嘉祐八年四月初八,到治平元年五月十三,曹太后垂帘听政一年有余,就在跋扈韩琦的逼迫下,撤帘还政,那个过继儿子英宗终于可以挺直腰杆去大显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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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猴格说神宗元丰二年(1079)十月二十,时为太皇太后的曹后崩于庆寿宫,享年62岁。元丰三年(1080)正月十四,被追上谥号“慈圣光献”,三月初十,祔葬仁宗永昭陵,三月二十二日,神牌升祔太庙。

从曹后一生的言行举止看,她是一位饱受道德自虐的牺牲品,恪守妇德,以夫为天,把自己放在封建礼教的神龛里,不惜禁锢自己的真情实感,也要维护道德和礼法。

她对男权和皇权的畏惧以及驯服,已经融入她的骨血,所以,面对丈夫对她的无礼和漠视,她是畏惧感恩,面对韩琦欧阳修对她的刁难和挟持,她也是默然无语。

通晓史书的她本身是具备政治能力和智慧的,但由于封建礼教对她的荼毒和摧残,让她终究没有像章献刘太后那样立得起来,在人格上甚至不如儿媳妇兼外甥女高滔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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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高、杨三位太后会为了自己的私欲去这样那样,但被女德熏陶傻了的曹太后,则只会为了别人在品德上对她的赞扬,为了她的自我感动,去选择委曲求全,忍受仁宗对她的冷漠,忍受英宗对她的不孝,忍受大臣对她的挟制以及慢待。

这样一位缺乏活泼灵动、只有雍容端庄、D性大于人性的女子,真的是把自己过成神龛里的泥胎,实在是有些凄凉和可悲啊!

那为何她还屡屡被后世拎出来当榜样呢?

当然是因为封建时代的多数男性统治者,都希望自己的后妃能成为曹皇后这样不嫉妒、不折腾、没有私心、没有欲望、没有人格、没有尊严、对丈夫言听计从、严守封建教条的贤良淑德牌提线木偶!

就是这样。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参考资料:长编、涑水纪闻、默记、宋史等等等。

透过表象寻找历史真相,以史为论,诉说个人见解,谢绝脱离人文环境的过度解读和阴谋论。有喜欢辽夏金元以及宗庙迁祧、后宫八卦的朋友可以关注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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