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庄有个木匠,叫马成。一日,马成到县城给一户人家的老太太做寿材,经过村头小石桥边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嘶嘶”的声音。
马成六岁时父母相继去世,后来被一个木匠收做了徒弟,他从小就和老木匠四处做活,经常走夜路,因此胆子也比旁人大一些。
马成听到奇怪的声音后并没有吓跑,而是绕到桥边去探查,只见一批右边臀部上收了伤的马正奄奄一息地躺在河边的淤泥上。
马儿看见马成也不害怕,反而是求助一般地看向他。马成自小心善,看这马受了伤,眼里竟然像好了泪水一般,不免生了恻隐之心。他便上前把马儿拖上岸边来,因那石桥离村不远,他又跑回家拿了一些苞米和止血的草药来。
马成给马儿包扎了伤口,又喂它吃了苞米,守着它到了后半夜,马儿勉强能站起来了,马成就将它牵回了家。
马成的师父是一个姓雷的木匠,已经有55岁了,平日里不爱说话,但是对马成视如己出,有一口吃的都不会饿着马成。
雷木匠本来已经睡下了,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马蹄的声音,赶紧掌了灯跑出来看。
只见马成正将一匹马栓在墙角的柱子,那马儿头细颈高、皮薄毛细,通体红褐色,看起来非常神俊。
雷木匠走上前去,抬起马的前掌蹄子一看,那上面还钉着马蹄铁。他低声问马成从哪里牵来的马,马成如实告诉了他。
雷木匠眉头紧皱,说:这马一看就是匹宝马,怕是战马受了伤跑到我们这里来的,若是被官府知道了怕是要受牵连,不如你把它放出去吧!
马成看着马儿受伤的部位还在隐隐渗血,心里不忍心,就央求雷木匠,说自己将马牵进屋子里,反正平日也没人上门,不让人知道,等马儿康复了就将它放出去。
马儿也恳求似的看着雷木匠,雷木匠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
马成自此把马儿养在屋子里,和他同吃同住,这马也特别通人性,平日里一声不吭,也不乱拉屎拉尿,马成越发喜欢它了。
过了大概三个月,前线的战火平息了,马成看着马儿圈养在家里非常可怜,于是就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用布把马儿的脚掌包起来,牵到河边去饮水吃草。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这马儿长时间没出门,一下出门竟然撒起欢来,在河边跑来跑去,后来还跳进河里游泳。
这一耽误就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马庄有一个屠夫,每日清晨都会到隔壁村去买猪,将猪宰好以后又贩卖给肉铺老板,挣取佣金。
这屠夫姓马,名义,自幼就调皮捣蛋,原本家里还小有薄产,但都被他败光了,后来当屠夫也是为了能够挣钱之余吃一些猪下水。
马义这一天一大早刚好去邻村买猪,结果他在路上看到了牵着马儿的马成。
马义虽然啷当,但是还是有点见识的,他一看见那马儿,就知道这马是匹好马。
他一把扭住马成,问他马儿从哪来的。马成老实不善说谎,加上也没料到会遇到马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马义以为马成的马儿是偷来的,就威胁他,说: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去报官。
马成只好将自己捡马的经过告诉了马义,他还央求马义给他保密。可是马义嘿嘿笑了,说:保密可以,你给我2个大洋。
要知道,那个时候挣钱不容易,马成平日节俭,攒了很多年也才攒了2个大洋。
马成咬了咬嘴唇,心里万般不舍得,这个钱他一直压在枕头底下,等着以后娶媳妇用。
马义却不依不饶,一个劲的说报官。
马成逼得没办法,就答应回家把2个大洋给马义。马义也不杀猪了,跟着马成就回了村。
马义拿着这2个大洋,去了县里面,找了小凤仙,没几日就花完了。花完以后,他心里又打起了马成的主意。
他再次找了上门,这天马成出去做活了,只剩下雷木匠一个人在家。
雷木匠一看到马义,心里就知道坏了事,拦着不让他进门,马义硬闯,雷木匠便拿木头板凳给了他一下。
马义被打翻在地,跌了个狗吃屎,他心里恨上了雷木匠和马成,转身就去了县里面。
雷木匠知道他去报了官,就把马儿牵到了村头,拍了拍马儿的脖颈,说:马儿啊马儿,现在你的伤也好了,你就自己去吧,不能再留在马庄了,否则会害了马成。
那马儿像是听得懂话一般,低头嘶鸣一声,用蹄子刨了刨地,一甩头顺着大马路跑远了。
马义带着官兵来到马庄时,马儿已经不见了踪影,那些官兵一看什么都没有,气得打了马义一顿。
马义更加恨雷木匠和马成了,他知道雷木匠无儿无女,就指望着马成给他养老,所以他心里生了一条毒计。
过了半个月,他打听到马成去镇上做活,就埋伏在马成路过的小石桥下,趁着马成不注意,从后脑勺给他来了一棍子,马成当场被打死了,马义将他的尸体丢进了河里。
第二天,路过的村民发现了马成的尸体,就去报了官。但马成平日里为人好,没见他得罪过谁,雷木匠倒是怀疑是马义动的手,可是他也没有证据。
马义被官兵审了几天,最后还是放回来了。
就在马义得意洋洋地回到村头的时候,那匹汗血宝马突然嘶鸣着跑到他跟前,跳起来用蹄子将他踢翻在地,之后又用两只蹄子轮番踩到他身上,没多久马义就被踢死了,身上也被马儿踢得血肉模糊。
村里人都说马儿发疯了,可是那马儿踢死马义以后,就跑到了雷木匠跟前,双膝下回,嘶鸣了几声,眼睛里还流出了泪水。
这时官兵也赶到了,他们看到马义的尸体,认为马儿确实发了疯,就对着马儿开了枪,马儿不跑也不躲,最后被打死了。
马儿死了以后,雷木匠将它葬在了马成的坟墓旁,随着时代的变迁,坟墓已经被夷为平地,但是这个传说仍然在马庄流传。
二妮有话说:
不得不感慨,“人心恶毒不如马”,这汗血宝马为马成所救,最后都知道为马成报仇。
但是同村人马义却人心不足,为了不义之财竟然暗生恨意打死了马成,可怜的马成之前还给过他2个大洋。
最后马义被马儿踏死真是罪有应得,只是可怜了雷木匠,原本就指望着徒弟马成给他养老送终,可惜最后竟然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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