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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有一座天竺寺,相传是宋朝年间,有高僧从天竺千里迢迢而来,在当地挂单多年后圆寂,地方上的豪绅们为了纪念高僧,就众筹了大笔钱财,建造了这间寺庙,取名为天竺寺。
那时正是宋徽宗“丰亨豫大”之年,整个江南如烈火烹油,下层百姓困苦不堪,上层贵族们醉生梦死,钱财如山,所以天竺寺建的富丽堂皇,看到的人都不由得叹为观止。
天竺寺建完,就是靖康之耻,建炎南渡,金军大举南下,虽然南宋保住了半壁江山,浙江依然遭遇了战火波及,天竺寺一度被焚。
数百年后,明朝的地方值守太监笃信佛法,前后几任召集地方官员富绅,靡费巨万,重修了天竺寺,依然的华美瑰丽气象万千。
不过花无百日红,到清朝后,天竺寺的香火还是渐渐的败落下去。
这一天,冷落多日的山路上,出现了一队香客,衣服鲜亮,车马众多,领头的香客气势不凡,看起来要不是很有权,要不是很有钱。
天竺寺主持亲自出面接待,带着香客在寺院中转了一圈。每到一处,香客都展露出惊异万分的神情,弄得主持都有些莫名其妙。
返回大堂后,香客上了几炷香,颇有些感慨的对主持说道:“本官……咳,老夫姓袁,本是江南人士,前些年在云南宦游多年,近日蒙朝廷恩典,允我归乡歇息一些时日。离开云南的时候,老夫偶得一梦,一个金甲神人从天而降,带我上天,不知走了多远,从天上指着脚下的一座寺院,说老夫与寺院有缘,当前去敬礼,未来的功名富贵皆在于此。说完,老夫的梦就醒了,回忆梦中所见,却是能辨认出西湖的模样,返乡后就在杭州到处寻找,今天到了贵寺,发现一草一木,均跟我梦中情景一样,才感念佛法无边。”
主持一听大喜,连忙恭维香客跟佛有缘,将来必定大富大贵,留名青史。
香客笑的很是开心,就说要出资修缮庙宇,可一问随从,才知道离家日久,携带的盘缠已经用的差不多,随从面有难色的拿出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有银锭子有散碎银子,约摸着有两百多两。
对冷落的天竺寺,两百两白银,那也是多年未有的好收成,主持大喜,正要谢过香客,香客却摇了摇头,说这么点银两,实在不足以体现他对佛祖的诚心,就说要派人回老家一趟,再取银子回来,要将天竺寺好生修缮一番。
正当他准备吩咐时,一名随从上前说道:“老爷,尊府离杭州着实有些距离,一来一回还要带上银子,至少要一个多月,我记得附近海宁县的县尊跟您是同乡,不如找他暂借一些银两,先行开工,也不浪费时间。”
香客却摇了摇头:“张县令有些吝啬,找他借钱太过费事,我懒得跟他张口。”主持也怕夜长梦多,跟那几个随从一起劝说,香客才点头答应,当场写了一封书信,命人送去海宁县。他自己则询问附近有没有住的地方,等银钱一到,就亲自安排工作。
主持哪儿能让“财神爷”远走,连忙说寺庙里就有给居士们休息的地方,极力请求香客住下。香客答应的很痛快,让几个下人回到城里搬行李,自己则跟几个随从到附近闲逛。
半日功夫,那些搬行李的下人带着许多箱笼回来,主持让僧人去帮忙,暗戳戳观察,发下那些箱笼很是沉重,取出来的衣服用具,做工精致,一看就特别值钱。
一个管家模样的还给帮忙的僧人一人拿了二两散碎银子,多谢他们帮忙,又拿了一锭三十两的大银子给负责采买的僧人,说这是他们一行人暂住的饭钱。
有僧人询问香客的身份,管家很是自豪的说:“我家老主人是江浙一带有名的大盐商,家资巨万,只有我家主人一个独子,家主人不愿经商,老主人就想办法给他谋了个官职。家主人为官多年,颇有政声,京中准备提拔他,所以先行返乡,归拢一下家业。不是我吹牛,家主人光城中的铺面就有三十多个,田地更是数不清。”
僧人和主持都是久经实务的,哪儿听不出来,这香客就是个富二代,家里面给他买了个官,积攒了些资历,现在准备将家产清理清理多换些钱,去京城活动,买个更大的官儿。
呸,败家子儿!
腹诽归腹诽,这种拿钱不当钱,花钱如流水的香客,是主持特别喜欢看见的。
往后几天,主持可以逢迎,跟香客可谓是宾主尽欢。
三日后,主持跟香客聊天的时候,先后来了两拨人。第一波是香客的随从,他下山去询问当地物力人力的价钱,寻找匠人,计算一番后,禀报香客说要达成他修缮的目标,大约需要六千多两银子。
香客大手一挥:“我还以为要一万多两呢,原来不到七千两就能做好,你们不要吝惜钱财,这关系到我未来的富贵前程,宁可多花,不得节省。”
随从唯唯应声,下去了。
前脚这个随从走,后脚一个随从风尘仆仆的过来,说他去海宁跑了一趟,送了书信,张县令说县里面正忙乎着修筑堤坝,银钱紧张,本来是不能借钱的,但看在乡亲的份上,还是先给了五百两银子,后续有需要再送。
香客冷哼一声:“我就说他吝啬,果然如此,区区五百两,打发谁呢。”
念叨了几句,香客转头跟主持唱了个喏:“我需得进京一趟,不能在这里久留,只能再等个几天。现在有了五百两,大师不妨安排人手,先行开工,我这就派人回家取银子,断不会停了贵寺的工期。”
有了钱,就好办事,主持立即请来了各路工匠,开始修缮寺庙。
香客显示的很是勤快关心,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会到工地转悠几圈。
干了几天,香客找到主持,开口道:“我看大殿上的塑像,年代久远,都有些黯淡无光,不如重新给诸位神佛装塑金身,也彰显我佛法无边。”
主持大喜:“小僧早有此意,只是怕花费施主太多,故而不敢开口。”
香客哈哈一笑:“些许钱财,大师何必过于拘束。”
旁边的随从想了想,插口道:“老爷,小的有个一起长大的兄弟,就在附近做装塑匠人,手艺很是精湛,不如请他来做?”
香客沉着脸道:“这关系到老爷的前程,交给你兄弟无妨,但一定要精益求进,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随从连连点头,香客又问了主持一句,主持又不出钱,哪儿有什么意见?
过了两天,装塑匠人和四五个徒弟到了天竺寺,香客出门游玩,主持与那随从一起招呼装塑匠人,说到价钱时,随从说一千五百两,装塑匠人当场差点儿翻脸,两边扯了许久,才说好一千八百两,而且刮下来的金粉什么的也要给装塑匠人带走。
待装塑匠人去干活,随从苦笑着跟主持说:“老爷不通俗务,家里面虽然有钱,但近来要有大笔送去京城,所以只好跟我兄弟这里削减一些花销,大师莫要见笑。”
主持能说啥?只是恭维随从待主忠诚,佛祖也会保佑他云云。
又过了两天,各路匠人都在忙忙乎乎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踉踉跄跄闯进寺庙,左顾右盼一下,见到香客,就凑上前说道:“太夫人忽然中风,家里面请老爷速速回去。”
香客脸色大变,连忙让人收拾行囊,并跟主持告辞。
有知客僧皱着眉头,觉得哪里不对,正要去跟主持嘟囔几句,香客站定脚,回头跟来的家人问道:“不对啊?我前些日子让那谁回家取银子,怎么你来了,他还没来?”
来的下人答道:“家里面接了老爷的书信,就从店铺里面凑了五千两现银,让那谁护送着过来,又办了张五千两的银票让他随身带着。他比小的走的早,但是走的水路,太夫人中风,家里面着急得很,小的骑马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所以比他要快些。”
看着来人双眼通红,嘴唇干裂,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的样子,香客安抚了他几句,旁边的知客僧和主持也没了疑虑。
香客跟主持告辞,留下了两个随从,写了两封信,嘱咐他们如果家里的银子送到,就拿五百两去海宁县,剩下的都给天竺寺,如果钱还不够就写信回家里,他自然会安排人再送钱来。
说完,香客就拉上一干随从和下人,就带了些许随身的行李,匆匆下山,大部分的箱笼还留在寺院的客房。
一天,两天,三天,说好的“马上就到的银子”迟迟没有出现,没有银子,就没法付账,先闹起来的是装塑匠人,他们说看在兄弟份上已经是降价干活,可钱都拿不到,实在是做不下去,装塑匠人跟留下的两个随从吵了一架后,一怒之下,拿起他们带来的家伙事儿,闹哄哄的都走了。
装塑匠人走掉的第二天,两个随从也消失了。刚开始,主持还以为他们是去催钱,或者在城里面玩耍过了头,可好几天过去,俩随从不见踪影,再偷偷去客房看了看,那些留下来的箱笼,里面也空无一物。
主持又是吃惊,又是疑虑,这帮香客和随从,到底是不是骗子?如果是骗子,他前后脚也花了好几百两的真金白银,图个啥呢?
一边应付天天吵闹的其他工匠,一边派人去香客管家自己说的家乡寻找,却得知当地有这么号外地当官的姓袁的,但人家还在云南当官,压根没回来,家里面也不是什么富甲一方的大商贾。
工钱还是小事,那些已经运到寺庙中的材料,却没办法退货。没奈何,主持只得变卖了许多寺庙的财产,好不容易又支付了一些工匠们的款项,让他们继续修葺,修到哪儿算哪儿。
当工匠们翻修大殿的佛祖金身的时候,有人惊呼道:“诶,菩萨的额头上怎么有个窟窿?”
“对啊,我这边也有!”
“我这也是!”
闹哄哄了半天,僧人们发现大殿上,从佛祖到菩萨到罗汉到护法迦蓝,足有上百尊的塑像,只有佛祖和寥寥几个菩萨头上不是窟窿,而是镶了一颗蒙尘的宝珠!
主持一拍脑袋,跑去书房翻找半天,找到了寺庙建成的记录,然后不由得跌足大哭起来。
原来,北宋建立天竺寺的时候,那些有钱的富商,不仅给塑像都涂上了金粉,还每家都选了一根柱子,在下面埋了一颗宝珠和一锭金子,以求佛祖保佑他们富贵。
战乱年间,塑像的金粉被刮掉,但没有人去动那些柱子,宝珠得以保留下来。
到明朝重修时,翻修大殿,宝珠被发现,那些值守太监不敢去跟佛祖抢宝贝,便让工匠们将这些宝珠都镶在了新建造的塑像上,而且为了展示他们的诚心,还给塑像裹上了更加厚实的金粉。
但是,弄完后,值守太监们看着金光闪闪宝光夺目的塑像,就开始担心有梁上君子来偷,便让巧匠们在金粉和宝珠外面又裹了一层土石,雕像变得更加庄严厚重,也遮掩了真实的宝贝,可谓是“金玉其中”。
往下百年,包括寺庙的僧人,都没有发现自己寺庙中有偌大一笔财宝,直到某个骗子无意中看到了明朝值守太监们的某一份记录,设下了这场惊天的诡计,用数百两银子的代价,换回了价值不低于三万两的巨额财富!
不过,骗子也没有把事情做绝,僧人们在雕像的凹陷处又刮出了许多金粉,加上剩下的数颗宝珠,卖了两千多两银子,他们用这笔钱赎回了之前卖掉的东西,将寺庙又好生的翻修了一次。
意外之财,意外失去,得失之间,不知僧人们是何等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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