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宋朝是中国古代史上的一个非常“偏科”的朝代,一方面经济、文化、科技非常发达,一方面军事力量非常孱弱。之所以出现这种状况,混乱的马政是一个很大的原因。在当时,民田和畜牧业侵占草场、民间养马没有技术能力、马匹养殖管理混乱、和宋朝的一部分官员私自卖马,成了宋朝马政的四大弊端。偌大的宋朝,太宗之后居然组织不起一支像样的骑兵部队。可是也就是在这样一片大地上,也诞生了一个非常感人的关于战马的故事。其传奇程度,放到整个历史上也是少有的。
此事出现在宋宁宗开禧年间。当时,南宋宰相韩侂胄在没有准备准备万全的时候,贸然发动了“开禧北伐”。此次北伐开始确实取得了一定战果,可由于宋军与江淮地区的民间武装互相掣肘,导致进攻失败,金军乘势南下,反倒打得宋朝步步后退。最后,宋金重新订立了和约,宋朝关外四郡丢失,从此再无北伐可能。而韩侂胄则成为了宋金议和的牺牲品,落得一个被杀的结局,还从此被列入了奸臣传中。
就在这一时期的江淮战场上,一位名叫王成的九江侦察兵外出打扫战场,意外地发现了一匹受伤极重、奄奄一息的战马。这匹战马身上的部分组织已经溃烂,不仅苍蝇围着它打转,就连乌鸦也不时飞下来啄食它身上的腐肉。善良的王成随即将它带回军营,请兽医精心地为战马医治。在战马恢复期间,王成精心照料,寸步不离。一人一马,建立了极为深厚的感情。
半年之后,这匹战马恢复了神采。当它从新开始奔跑的时候,人们才发现,这是一匹北方的良种战马,体格健壮、毛色油亮,更有南方马所没有的冲锋精神。战友们看了十分眼红,都和王成说,想要试骑一下。王成则说:“只要你能降服它,我就让你骑。”战友们兴奋地跑到战马跟前,纷纷一试身手。可这马的却非常暴烈,谁敢骑他就会把谁摔下来。接连换了十几人,结果谁都无法降服它。可等它面对王成的时候,却显得异常温顺,甚至用脸去蹭王成。王成飞身上马,战马也显得非常驯良。于是从这天起,这匹健硕的战马就成了王成的专属坐骑。
南宋嘉定二年,湖南的湘、赣二地发生了一件大事。当地的瑶族首领因为不堪忍受当地官员的盘剥,聚众起义,歼灭驻龙泉地区官军,斩杀都统制赵选。瑶族起义的风起云涌,先后攻打了湖南郴州、桂阳、茶陵、安仁和江西吉州等地县城,实力和影响力不断扩大。南宋朝廷震恐,紧急调来了荆、鄂、江、池四路大军前去剿匪,王成所在的部队也在其中。
大宋的领军之人,从来都是心高气傲的,对非正统的起义军横竖看不起。这种傲气,已经让他们吃了很多次亏了,但是却从来不思悔改。本次“剿匪”,也是一样,将领还是一样的轻敌,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宋军的一部分部队遭到了起义军将领李元凯的伏击,损失惨重。作为一个大头兵的王成也被李元凯一由于宋军主将轻敌,导致部分队伍遭到了李元凯的伏击。而王成也被李元凯用铁槊击中,当场身亡。
宋军大败亏输,大部队仓皇撤退。战场上,只有战马守候在王成的尸体旁,不时发出痛苦的嘶鸣。李元凯在打扫战场时,看到了这匹战马,并立刻被其神骏所吸引,立刻上前骑乘。一些宋军的俘虏满心期盼着战马把李元凯摔下来,可谁也没想到,战马不仅没有掀翻李元凯,还表现得十分温顺。宋军的这些俘虏见此情景,突然生出了一种阿Q似的释然心理,不无轻蔑地说:“彼畜也而亦畏贼耶!”
李元凯于是将战马带回军营,给了它吃最好的饲料,住最好的马圈。战马也对他也表现得十分友好,从来不耍自己的性子。经过几日的相处,李元凯决定将这匹战马当作自己专属的坐骑。
十天后,宋瑶两军再战。李元凯骑着自己的新坐骑,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两军阵前。战鼓擂响,两军开始冲锋。李元凯刚刚出阵,却发现战马失控了。它突然开始不要命地向宋营跑去,速度之快如同离弦之箭,李元凯很快就成了孤军。李元凯立刻用铁槊猛击马胯,战马浑身浴血,但依然不肯停止奔跑的步伐。
很快,李元凯被战马带着冲入了宋军阵中。宋军立刻上前接应,生擒了李元凯。而对面的瑶军失去了统帅,很快也就溃散了。这匹战马也算是用自己的智慧,成功地为主人报了仇。此后战马可能是失去了对尘世的眷恋,绝食两天而亡。宋军将帅无不悲伤,都哭着说:“真义马也!”还特地为它修建了“义马冢”。
很遗憾的是,义马的壮举,仍然没能给宋军带来最后的胜利。李元凯失败后,李元砺继续带兵抵抗宋军,最后将进剿的荆、鄂、江、池四路大军尽数击败。直到嘉定三年,李元砺才在新集结的几路大军合力打击下,被迫转战粤北。不久之后,李元砺才因为自己内部出了问题,被宋军所俘虏。
这个义马的故事,见于岳飞的子孙岳柯编撰的《桯史》,这是一本有很强个人好恶性的野史,记载了不少寓意深刻的故事。岳柯在记载“义马”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是想推崇一个忠义的典型。然而,义马的忠义和宋军俘虏的幸灾乐祸,也形成了一个绝妙的对比,让人能看清宋朝军事疲软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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