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不止柳絮才,更是载入三字经的女中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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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字经》在国内从古自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作为古今幼儿启蒙的文学教材是最朗朗上口和浅显易懂的,能够收录进入《三字经》里的人物必然也是家喻户晓的响当当的人物。而这里面就记载了两位传统女性“蔡文姬,能辨琴。谢道韫,能咏吟。”谢道韫的出名,可不仅仅是因为她出身高门或是她拥有的过人才情,要知道有才华的高门女子古往今来并不少见,但能够进入《三字经》被传颂至今的就不多见了,而我国文化中只认可德才兼备之人流芳千古,那谢道韫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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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中记载了一个谢道韫的故事,话说有一天下大雪,谢家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一起赏雪,当朝太傅谢安看着家族中玉雪可爱的孩子们兴致大起,指着窗外的大雪问道:“看这空中纷纷扬扬的大雪,什么最能比作它呢?”孩子们都七嘴八舌的回答,大哥谢郎回答说:“往空中撒盐就可以相比。”谢道韫觉得“不如说是柳絮因风而起更贴切。”这个回答得到了大家的高度赞赏,此时的谢道韫也不过稚子之龄,却能够细致的观察大自然的场景,并且表达曼妙且清新,也因此年纪小小的谢道韫“咏絮之才”就成为了一段吟诗偶得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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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谢道韫渐渐长大她的才气也逐渐崭露头角,从小时候的“柳絮之才”便可见谢道韫在诗文上的理解,长大后的谢道韫也十分擅长写诗文,《世说新语·妇人集》中记载:“谢道韫有文才,所著诗、赋、诔、讼,传于世。”她所作的像是《泰山吟》、《拟嵇中散咏松》等的诗文被后人收录在《全晋文》、《隋书》等书当中。但与此同时谢道韫也遇到了一个烦恼,那便是她的婚嫁问题。谢道韫所在的谢家是魏晋时期鼎鼎有名的世家大族,亲叔叔谢安更是东晋著名的政治家,现任的东晋太傅,唐代诗人刘禹锡所作的《乌衣巷》中提到的“旧时王谢堂前燕”所说的就是谢氏一族,可见谢家真实地位不一般。谢道韫的爸爸还是安西将军谢奕,一家有女百家求,谢道韫刚刚到适婚年纪前来谢府求亲的人便数不胜数,差点把谢家门槛踏破。而当今东晋世家大族里,除了王羲之王家还有哪一家能够娶得如此佳妇进门呢?在自己父亲谢奕和叔叔谢安的双重考察之下王羲之次子王凝之得到了青睐,不久后谢道韫和王凝之成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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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凝之是王羲之的次子,有赖于家学传承王凝之也练得一手好书法,草书、隶书都不在话下,有道是字如其人,王凝之的家世和人品都不会太差。况且当时的王凝之还就任江州刺史,也算是前途大好的青年才俊。但婚后不久谢道韫便闷闷不乐的回娘家打算久住,叔叔谢安见状很是关心:“王郎不是庸才,你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不开心呢?”谢道韫只得道出实情,原来王凝之虽有官职在身,但却极度相信和崇拜道教巫术,平日里就喜欢占星拜神,胸中有沟壑的谢道韫哪里看得上这样的丈夫呢?可恨不是男儿身啊,尽管万般不舍但谢道韫也明白自己的职责,不久后她就回到王家决心助力丈夫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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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时期“人士尽谈玄理”,也就是有名的“清谈”,谢道韫的才学和极高的思辨能力便在清谈中展露无遗。《晋书》记载,一次王凝之、王献之在家中与客人议谈,但却辩不过对方,恰好谢道韫就在隔壁,便派出自己的婢女替丈夫和小叔子解围,谢道韫在门前挂上帷幔稍稍遮挡自己的身姿,然后就刚刚的议题和对方开始谈议,她流畅的思路和独特的观点引经据典很快便使得对方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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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在历史的巨浪袭来之时所有人只能跟着浮浮沉沉。东晋隆安三年(399)孙恩、卢循起兵反晋,一场长达十二年的农民起义给予了东晋门阀士族重重的一击,而王谢两家自然首当其冲。讽刺的是,面对起义军进犯时任会稽内史的王凝之竟然没有积极备战,反而是求神拜佛希望教派道祖能够保佑自己,如此痴迷于道教神学,将自己及其管辖内的百姓性命都寄托于怪力乱神中真是可笑!谢道韫劝谏丈夫几次未果,不得已只能以自己的名义招揽家丁百姓加以军事训练,但毕竟是匆匆训练的草台班子哪里抵得过真刀实枪杀出来的起义军呢?很快会稽城破,孙恩大军气势汹汹直奔王谢两家而来,王凝之很快便被起义军刺死,随后王凝之和谢道韫的儿女也随后被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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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了丈夫和孩子惨死谢道韫仍然没有放弃,她明白此时家中必须由她顶住!她将家中剩下的女眷都聚集在一起,手持兵器身先士卒奋起杀贼,只有三岁的外孙刘涛在谢道韫的怀中吓得哇哇直哭。但始终寡不敌众,何况是一群女眷,很快谢道韫便力竭被俘,她知道自己的结局但孩子始终是无辜的,谢道韫朝着孙恩喊道:“大人们的事情与孩子无关,要杀孩子就先杀了我!”谢道韫才名满天下,孙恩也早就听闻,但没想到此情此景下的真正的谢道韫毫不畏惧,甚至比男儿更有骨气,这样的有情有义还有才的谢道韫让孙恩从心里感到钦佩,于是孙恩放过了谢道韫及其他女眷和孩子,回到家中的谢道韫便一直寡居在会稽直至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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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谢道韫钻研书籍潜心诗文,有人慕名前来和她清谈她都一一帮助,很是受人尊敬,新任的会稽郡守刘柳也曾拜访谢道韫夸赞道:“夫人风致高远。”如此才华和胆识集一身的女子,在命运如开玩笑般的作弄后仍然热爱生活坚持文学,谢道韫展现的不仅仅是她傲人的才情更是她面对危难时的勇气和胆识,高门贵女有才识不少,但像谢道韫这样临危不惧、大义凛然的就算是男子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做到?语言学家余嘉锡评的好“道韫以一女子而有林下风气,足以见其为女中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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