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是东汉末年乱世中悲惨女性的一个缩影。
才华横溢的她,更是乱世之中盛放的一朵忧郁的蓝色蔷薇。
她的一生,浸透了汉末乱世人命如草芥的时运,受尽命运的捉弄,经历了别人几辈子都不一定会经历的不幸。
即使战乱的生活将一代才女的尊严和骄傲碾得粉碎,她也从未真正屈服过。
在那个只属于男人和皇族女性的汉末时代,才留下了民间女子蔡文姬独一无二的倩影!
蔡文姬出身名门望族,才华横溢,除了短暂的幸福童年,命运多舛。蔡家称得上官宦之后,名门望族。蔡文姬的父亲蔡邕是当时大名鼎鼎的文学家和书法家,还精于天文数理,妙解音律,是曹操的挚友和老师。
生在这样的家庭,蔡文姬自小耳濡目染,既博学能文,又善诗赋,兼长辩才与音律。
据说,蔡琰九岁时,父亲蔡邕夜间弹琴,突然断了一根弦。
蔡琰说:“是第二根弦断了。”
蔡邕甚为惊奇说:误以为女儿偶然说中而已。于是便又故意弄断一根,蔡琰立刻指出是第四根。
“蔡文姬辨琴”的这段故事曾在《三字经》中也有出现。
在当时她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女了。对书法、文学、音乐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诣。
蔡琰从小以班昭为偶像,留心典籍、博览经史。并有志与父亲一起续修汉书,青史留名。
蔡文姬是民间的叫法。她姓蔡,名琰,字昭姬,177年出生在陈留圉(今河南杞县)。
为了避司马昭的名讳,索性改称“文姬”了。叫“文姬”更好,这位秀外慧中的姑娘简直是“文曲星”下凡。
只可惜,蔡文姬生活在社会动荡不安东汉末年,这样一位才女,更是命运多舛,一生坎坷。
蔡文姬出生后不久,家门就叠遭不幸。
根据《后汉书*蔡邕传》记载,汉灵帝光和元年[178]年七月,蔡邕任议郎时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冤下狱,襁褓之中的蔡文姬也成为罪隶,随父亲一同流亡。
蔡邕罪徙朔方共九个月,于第二年遇大赦,不幸归途中得罪了宦官王甫的弟弟五原太守,不得已“亡命江海,远迹吴会,往来依太山羊氏,积十二年”,蔡文姬亦跟随之。
等到蔡邕亡命生活结束时,蔡文姬已经十三、四岁了。
家庭突然的变故对文姬已经造成了极大的打击,然而命运也没因此而放过蔡文姬。
蔡文姬在十六岁时,嫁给了河东人卫仲道。
卫仲道是个才子,卫家也是河东大族。
按理说,这桩婚姻属门当户对、新郎新娘有共同语言的最佳婚配,16岁的文姬也满是对生活的美好憧憬。
只可惜,与丈夫过了不到一年的美好时光,夫君卫仲道就病故了。
那个时代,虽然少有封建礼教的荼毒,但婆家也有认为蔡文姬有克夫的嫌隙。
亡夫尸骨未寒,婆家就节外生枝。原因简单又过硬:蔡文姬未给卫家留下一男半女。
蔡文姬痛楚地整理着孝服,她已从千娇百媚的新娘子,沦为了飘蓬断梗的小寡妇。
只好凄凄凉凉地回到了娘家。
那一年,蔡文姬还不到17岁。
东汉动乱被虏入匈奴十二载,受尽凌辱。归汉又面对两个儿女的骨肉分离。文君的娘家,此刻更是灾祸不断。
蔡邕因为同情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董卓,被司徒王允投进大狱,最后惨死。
悲伤过度的母亲不久也撒手人寰。
蔡文姬一下就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
父死夫亡,蔡琰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蔡文姬也许觉得自己的命运很悲惨,其实比这更悲惨的还在后面。
董卓旧部叛乱,汉献帝请求南匈奴帮助平叛。谁知混战中,南匈奴趁机在中原烧杀抢掠,战火蔓延到蔡文姬的家乡。
和其他老百姓一样,蔡文姬也没能幸免,她成了匈奴人的战利品,被驼在马背上带到了匈奴地界。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奔袭三千里,稍不顺意就被污言秽语辱骂,棍棒鞭子打下,还亮出弯刀以生死作威胁。
而战乱中的女子命运就更惨,受尽凌辱,加上匈奴并未受中原礼教的教化,对待俘虏的女子更为野蛮。最后蔡文姬被献给了南匈奴的左贤王。
其实是文学创作美化了这段惨不忍睹的经历。
经过史料查询,左贤王的姬妾中根本没有蔡文姬的名字。也就是说蔡文姬连个妾都算不上,她只是个匈奴首领为了繁衍后代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性奴而已。
蔡文姬嫁给了虎背熊腰的匈奴左贤王,饱尝了异族异乡异俗生活的痛苦,还为左贤王生儿育女。
一方面黄沙望断看不见故乡,一方面语言不通无人倾述衷肠。
蔡文姬发挥了她的音乐才能,她自学了胡笳。偶然会有些闲暇片刻,蔡文姬便会面朝自己的家乡,吹响胡笳,让清风送走对家乡故土无限的思念,也给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十二年之后,中国北方已被曹操统一,这一年他还进位汉丞相。
在功成名就之余,曹操自然想进行文治。于是乎他就想起了屈死的好友蔡邕,想到流落于南匈奴的蔡文姬,便派遣使者持金璧赎回了蔡文姬。
蔡文姬无时不刻想回到自己的祖国,但面对两个儿女的骨肉分离,也给蔡文姬增加了新的痛苦。
但为了父亲未尽的事业,她毅然选择了归汉。
她的《胡笳十八拍》给自己在匈奴的日子画上了一个句号。
蔡文姬与董祀这对姐弟之恋,经历了生死磨难,才成了真正的千帆过尽,纸短情长208年的早春,北方草原上黄花盛开。
狠下心来离开了一双儿女的蔡文姬,悲悲切切,踏上了归程。
她无法预知日思夜想的梦里的中原,能否为自己预留下一星半点的幸福。
文姬归汉,年逾30岁,她已经过了对月作诗、望花做梦的年龄。
但历经了无数灾难的蔡文姬,内心却多了些许的成熟和坚强。
蔡文姬总算有了第三次婚姻。曹操出面撮合,将她许配给屯田都尉:陈留同乡董祀。
显然,其中不存在利益交换,也算不上什么政治联姻。曹操愿帮助蔡文姬摆脱背井离乡的孤独感。
归汉,就是回家,只身一个人,还谈什么天伦之乐?哪里有什么家的感觉?
成亲之后,蔡文姬才发现,小小的屯田都尉居然没把女诗人放在眼里,他以为,蔡文姬这种残花败柳,根本就配不上他这样的潇洒英俊的帅小伙儿。
因为蔡文姬比董祀大,两人纯属姐弟“恋”。
恋,根本无从谈起,充其量无非是看在丞相面子上,凑合着过。
这种婚姻,能有什么滋味?
蔡文姬的《悲愤诗》恰在此时完成,把眼泪流在纸上,这不算巧合吧?
如果文姬年轻十岁,没有被俘匈奴的遭遇,她和董祀也是一对良配。
董祀跟文姬是同乡,他才二十岁出头,通文史擅辞赋,职位相当于现在的军官。
董祀迫于曹操之命,娶了蔡文姬,给了她一处容身之所,以礼相待,但并无任何感情而言。
好歹有个家,夫君的不讨喜,文姬也是心知肚明,满能理解。没有爱情可依,但有文学相伴,蔡文姬倒也坦然面对。
谁知命运对蔡文姬的捉弄并未停止。没过几年,董祀犯罪当斩。
文姬不想再失去丈夫,失去唯一的家。
她不顾什么大家闺秀的风范,严冬雪天,披头散发,光着脚跑去相府求情。
她当着满座公卿,苦苦哀求曹操“刀下留人”。那动情的哭诉、酸楚的泪水,征服了所有人。
蔡文姬更是凭借着记忆默写出父亲蔡邕的藏书作为交换,换回了丈夫的命。
此时,泪光莹莹的蔡文姬早从典雅的诗行里突围出来,真正变成了一个烟火气十足的女人。
《后汉书·列女传》把这段故事写得风生水起,满纸云霞,十分精彩。
据说,董祀感恩戴德,从此在感情上回报把自己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的姐姐老婆。
两口子双双迁到了山青水秀的地方,结庐而居。
后来生下一儿一女,女儿徽瑜又嫁给了司马懿之子:司马师。这一点,《晋书·列传》可以作证。
同代文人丁虞写过一篇《蔡伯喈女赋》,末尾几句说:“羡荣跟之所茂,哀寒霜之已繁;岂偕老之可期,庶尽欢于余年。”
恐怕,“过好每一天”这点普通的道理,历经灾难与生死的蔡文姬夫妇也领悟的非常深刻吧。
董祀也擅长琴韵,他协助蔡文姬写成了《胡笳十八拍》。
明月清风,胡笳漫吹,那起起落落的曲调中,暗藏了多少人生况味呀?
老天总算公平,虽然是先结婚后恋爱,蔡文姬也过了几年平静和谐的日子。
蔡文姬,这个一流的诗家,饱尝了各色岁月,这一生,也值了。
她的一生,浸透了汉末乱世人命如草芥的时运,受尽命运的捉弄,经历了别人几辈子都不一定会经历的不幸。
她有着杂草般的生命力和平凡女子所没有的坚强,正是这份韧性,让她在乱世中活成了一个奇迹。
即使战乱的生活将一代才女的尊严和骄傲碾得粉碎,她也从未真正屈服过;
苦难激发了她的文学和音乐创作,在历史上留下不可多得的文化财富,给“建安风骨”吹入了一股凄美阴柔之风……
国际天文学联合会1979年正式颁布了这310座水星环形山的专有名称。它们的命名借用了世界历代著名文学艺术家的名字。
中国有15位杰出文学艺术家名字登上了水星环形山,蔡琰环形山就是其中之一。
正因如此,在那个只属于男人和皇族女性的汉末时代,才留下了民间女子蔡文姬独一无二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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