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一个题外话:看到今年湖北卷的高考题目,我很想喷饭,完全没逻辑和无厘头。什么叫谁能想到当年什么什么的预言什么什么的幻想能成为现实,然后推导出幻想推动现实,幻想照亮生命,幻想是快乐的源泉。按照幻想推动现实这逻辑,玛雅人预言或者说幻想的2012世界末日也基本上就定下来了,大家伙赶紧想辙偷渡登船吧。
再者,我幻想着我有一天能像《奋斗》里面的陆涛那样突然就有了两千万,但我看到自己每个月的工资不够买一块放得下一个马桶的地方,我很痛苦。
这个高考题改成《理想与现实》可能更贴切些。当然,俺们无法琢磨和揣测得到出题人高深莫测的思想境界,既然是作文,跟古时候什么什么文人什么什么墨客以什么什么为题来作什么什么赋一样,俺也按要求来一篇,以此娱乐,如下进入正题:
时间,2110年;地点,地球的某个角落;人物,尼克,乐队吉他手。
Blue Sense乐队。
尼克是这支无名乐队的吉他手,和鼓手山姆,贝斯手富特,键盘手乔茜,主唱隆恩一起每天在城市边缘一座废弃工厂废弃车间房子里面演奏和表演着被他们称为古典摇滚的歌曲。
不练习的时候,尼克是一名快递员,骑着电动单车载着一大堆包裹穿行在城市中,将每个货件送达到他们的主人。智能家居和远程控制的普及应用,让每个人能足不出户地进行任何他们想要做的事。尼克觉得人存在的意义是需要足够的户外行为,而当前只有很少的职业或工种是在户外进行,快递员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尼克很喜欢这份工作。
如果说快递员这份工作是尼克对百年前人们生活方式的一种实际上的向往,那么和乐队其他成员一起写的歌唱的歌就是对这种生活方式在精神上的追求。尼克从小就听曾祖父讲述着百年前大街上的熙来攘往车水马龙的情景,比较起现在的这个城市无论白天黑夜都是空荡荡的一片,他觉得那样才是生活才是人的真实存在。他对当下人们窝在屋子里面操作着各种各样的程序完成各类事情的生活方式感到厌恶,他认为人已经成为自动化系统的奴隶,不是自动化让生活更便捷,而是自动化将人们变成了机械,变成了整套机械的一个零件。乐队的其他成员和尼克一样,有着相同的看法。
“你们看视频里面,这些乐队的现场,台下万人喊唱欢呼的感觉真棒。”乔茜满眼向往。
“你们觉得现在我们如果办一个演唱会,能招来哪怕一百人到现场,可能吗?”隆恩喃喃自语。
“人们更愿意现场架一台四维摄录机,然后待屋里戴上四维眼镜感受视觉错差。”山姆的语气充满了对人们的鄙夷。
“要在这个城市叫一百个人出门都难,何况还是来看来听我们这无名乐队无名的歌。”福特很沮丧。
“试下,一百天说服一百个人到我们的现场,来听我们的演唱会。”尼克低头看琴,表情严肃。
社会环境决定一个人的价值观和行为方式,科技的创新和进步决定的是社会的发展方向,最后形成的是人类生活的环境。人们因为环境的影响,在行为方式上会形成对客观事物的思维定势。在当前的环境下,人们其中的一个思维定势就是,出门做事情会被认作为异于这个时代的山顶洞人。尼克的话说出后,每个人都沉默了,每个人都会梦想着一次演出,每个人都会希望实现这一个梦想,一个有现场观众到场的现场演唱会的梦想。
乐队的成员进行了分工,山姆和福特负责起演唱会的演出策划和布置准备,乔茜和隆恩在互联网媒体上发布演唱会的宣传信息。尼克去到人们的家里,面对面地向人们宣传他们的演唱会。如果不是因为快递员工作之便,人们是不会应一个陌生的要求去打开家里的门。尼克觉得,面对面地去说服人们,会有更大的把握。
从现在开始,尼克的电动车上除了满载着快递包裹,还多了一摞关于乐队演唱会的宣传单。尼克每到一个客户处,接通门禁系统,说明自己是送快递件,对方开门,尼克递上包裹,对方签收,尼克再递上宣传单,表明希望对方能到现场听乐队的演唱会时,对方会露出很惊讶的表情,以一种见到远古人类的眼神看着尼克。
“先生您好,请别着急关门,请您先看一下这张宣传单。”
“演唱会?”
“是的,我们乐队有一个演唱会,很希望邀请您能到现场去看。”
“我会视频连接你们的现场。”
“我们很希望您能到现场去感受。”
“现场的演唱会会给您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忙,很高兴你的邀请,我会视频连接对你们表示支持。”
“但…...”
砰--------------------------
尼克想,对方已经认为自己是神经病,所以才急忙关门以免遭到神经病的攻击。
在当今的人类社会,人与人之间的沟通百分之九十九是通过视频和语音来实现。你看到的对方仅仅是以对方的真人为基础原型经过视频通讯系统发送的图像。视频的发送方用软件对自己的图像进行加工,让自己很胖的身材变得瘦些,让自己不高的鼻梁变得坚挺些。每个人在视频面前都会是一副自信满满的完美形象。这也导致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降到最低,人们不愿意面对面地和其他人进行交流,害怕对方发现自己的不足,害怕对方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人们每日每夜接收虚拟世界的一切事物,已经被虚拟世界的事物在主观上对自己进行了暗示定义了它们是值得信任的标准,人们越来越远离现实世界,现实世界的一切都相对虚拟世界的事物而言都无法去相信。
人们极重的疑心和防备心是尼克无法争取更多时间来介绍演唱会的重要原因。尼克换了很多种不同的开场白,来吸引对方的兴趣,但似乎每个人都已经认定了他是个神经病。尼克情绪已经低落到了谷底,但他不死心,觉得总会有人会听他去讲,最后会被他说动。
尼克今天要送一个快件,看了看地址,是三天前去过一次的客户。尼克觉得很有希望能和对方聊起来,上一次和对方提起演唱会的事,对方表示先看看宣传单再考虑,尽管对方同样是猛地关上门,但尼克觉得他能邀请到的第一个人马上就能确定了。
到达客户处,接通门禁系统,表明自己的身份,对方开门,尼克递上包裹,
“先生您好,又见了。”
“唔。。。”
“还记得三天前,我给你送快件,跟您说过我们有个演唱会希望邀请你到现场去观看的事吗?”
“你想说什么?”
“我们真心邀请你能到我们演唱会的现场看我们的演唱会。”
“不好意思,没兴趣。”
客户伸手准备关门,尼克的希望马上要没了,尼克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对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惊恐地喊,
“你想干什么?”
“我只想您听我讲一分钟,
难道您不觉得和其他人一起欢呼是件很快乐的事吗?难道您不觉得和其他人一起喊唱是件很快乐的事吗?难道您不觉得和其他人一起交流是件很快乐的事吗?”尼克情绪迸发竭斯底里冲着对方喊着。
“疯子,你赶紧放开我。”
客户使劲地挣脱被尼克抓住的手,尼克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松开了手,对方赶紧趁机会躲到屋内狠狠地关上门。尼克呆在了门外。
一瞬间,希望变成了失望。尼克有点懵,他本来想客户如果不愿意去的话,会对对方表示一下感谢,但因为刚刚的情绪失控,已经彻底地让对方将自己与神经病和疯子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这时,尼克的手机响了。尼克拿起电话,按下接听,手机屏幕显示出来一个人,是自己的老板。
“尼克,你刚才到底干了什么,客户要起诉我们公司。”视频里面老板愤怒的表情气急败坏地对着尼克吼着,虽然声音是手机上发出的,但同样能听得出老板语气里面满腔的怒火。
“对不起老板,我刚才有点失控。”尼克很无奈。
“你居然用工作之便做你私人的事,还导致引起客户投诉,你到底想干嘛。”老板只差没从手机屏幕里跳出来对尼克动手了。
“我只是邀请他们到现场看我们的演唱会而已。”尼克继续无奈。
“你发烧了吧?你在做什么梦呢!”老板的语气从愤怒变成奚落和嘲笑。
“我很正常,我觉得人们需要聚在一起进行沟通和交流。”
“我看你一点都不正常,你正常你抓别人的手要攻击别人?”
“。。。”尼克一时语塞。
“好了好了,你应该去医院诊断你的病,我觉得你病得不轻。为了你的健康考虑,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就这样。”老板的图像在尼克的手机视频上消失。
尼克还在对着手机喊着“喂喂喂”,手机里面已经没了任何反应。尼克再回拨过去,只有冷冷的语音提示“您呼叫的用户已拒听您的号码…….”。
尼克大叫一声,一拳砸向旁边的墙壁,他不明白他哪里做错了,可事实是他的确做错了事情,因为他所做的绝大多数人看来是错的。
世事就是这样,从来没有对和错,从来没有好和坏,所有对与错好与坏只是因为大多数人认定某一种事物是对的是错是好的是坏的。大多数人不会去考虑一件错的或坏的事为什么是错的是坏的,更不会去想一件对的或好的事为什么是对的是好的。当多数人被少数人要求对事物的是与非合理进行解释时,多数的这部分人只有一个理由“因为多数人都这么认为”。
尼克在总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连续遭受打击,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当面向人们介绍乐队的演唱会了,自己喜欢的工作也丢了。在说服一百人到现场看乐队演唱会的计划实施的前一天晚上,尼克还想象着第二天会天气晴朗,蓝天白云,自己骑着电动单车,微风拂面,车上满载快递包裹加上乐队演唱会的宣传单,到达一个客户家,客户开门微笑而迎,自己递上客户的快件,并附上演唱会的宣传单,开始给对方介绍演唱会的情况,客户满心欢喜,积极响应,拍着胸脯确定在那天一定会到现场看演唱会。但是似乎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这句话在历史上任何时期都会适用。
此时此刻,空旷的大街,紧闭的门被尼克无尽地鄙视。尼克朝乐队排练场的方向走去,现在只有乐队排练的地方才能给尼克一丝安慰,仅有的安慰。
山姆、福特、乔茜、隆恩也在排练场。
“嗨,伙计们,你们的进展怎么样?”尼克打起精神。
“灯光音响其他设备都已经OK!”福特回答,但似乎并不兴奋。山姆在调鼓。
尼克看看乔茜和隆恩,两人面部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情绪也很低落。尼克明白,乐队演唱会在互联网上的宣传并不成功,尼克几乎能猜到在宣传广告后面回复的话语是如何地充满着嘲笑和鄙夷。
“伙计们,不要想得太多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每个人的追求都很难被其他人所理解,如果因为其他人的不理解而放弃自己的追求,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又都是为了什么呢?”尼克想到了自己被人看成神经病被人看成疯子被人解雇丢掉自己喜欢的工作,只觉得鼻子一酸,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番话,他需要安慰,每个人都需要安慰。
“我们希望有人和我们一样有共鸣,我们需要理解,我们希望不被孤立,我们希望成为大多数,所以我们想寻找一百个人到现场看我们的演唱会,但我们失败了。”
“我们在遭受着失败,承受着世人的不解和嘲笑,但我想,我们并没有失去表达的能力,用音乐表达我们愿望的能力,此时此刻,我想我们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去表达。”尼克有点哽咽。
“我们的吉他,我们的贝斯,我们的鼓,我们的钢琴,我们身边所有的并没有离开我们,它们留在我们的身边希望我们还能去表达,我想,这没什么不可以,充满愿望和感情的情绪表达,这是我们的追求!”尼克声音开始沙哑了。
“伙计们,还等什么,灯光准备,音响准备哦!”山姆的鼓点起来。
福特打开所有的电源开关,拿起贝斯随着山姆的鼓点开始弹奏。
一段悦耳的钢琴声也加入进来,乔茜弹得很认真,脸上露出灿烂的笑。
“隆恩,注意哦,吉他加入的同时就轮到你了。”
“明白,呵呵!”
尼克和隆恩保持着默契,吉他和弦加入,开始唱:
“向往着无拘无束的
我倾听来自风的吟唱
自由在无尽天空中
我害怕爱有什么事远走
散乱在我生命中
谁的脸谁的眼泪
度过风尘它依然清澈依然透明
自由的一定是短暂的
就像一道彩虹就要消失而去
短暂的一定是深蓝的
就像一颗流星突然寂寞陨落
自由在无尽天空中
我害怕是记忆的旋转
触摸着记忆的碎片
我用力把你的手拉过来
散乱在我生命中
谁的脸谁的眼泪
度过风尘它依然清澈依然透明
自由的一定是短暂的
就像一道彩虹就要消失而去
短暂的一定是深蓝的
就像一颗流星突然寂寞陨落
da la da……
一颗流星突然寂寞陨落
一道彩虹就要消失而去
nothing can last forever
the rainbow and the stars flied away”
备注:以上文章内容除结尾歌词外均为本人原创,转载请注明出处。呵呵!
文章末尾歌词摘自水晶湖乐队《彩虹以南流星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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