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2002年夏
我们平时在自家的院子里,阳台上看月亮的时候,总觉得它很圆。可是有一天当你站上去,你就会失望的发现原来上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刘小美此时正是这种心情,并且还一脚踩进了那些坑洼里。
在逛完眼前这所他即将就读的学校之后,原本欣喜的心情顿时跌图谷底。眼前这一亩三分地大小的校园和录取通知书上湖北传媒X大那个光鲜的名字实在太不搭调,完全就是叫花子身上穿名牌,不是那么回事儿。
刘小美以前就上过不少的当,小学的时候被隔壁班一个叫狗蛋的同学用三个大大泡泡糖换走了自己崭新的铅笔盒,为此他还遭到了老爸一顿毒打。
初中的时候,邻桌一个叫狗蛋的同学经常以二块的价格卖给他某种罕见牌子的果汁,后来刘小美在一家商店找到了那种果汁,价格仅一块五。
高中的时候,他花了半个月的生活费从一个叫狗蛋的小商贩手里买了一双带钩标志的运动鞋,结果穿了一个星期不到,鞋底就脱落了。
这里所说的狗蛋并不是指同一个人,而且这些狗蛋其实本来也并不叫狗蛋。狗是哺乳动物,它是不会下蛋的,它下的那是狗屎。正是因为如此,刘小美才把一切自己所讨厌的人或物都叫成狗蛋。
在从小到大上过这么多次当之后,刘小美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上当了。可是这一次还是上当了,而且这次上的当,让他一下子赔进去了最美好,最张扬的三年青春。
他不知道的是当一个人以为自己不会上当的时候,其实他是最容易上当。
胸前抱着那一堆刚领来的课本,看着最上面一本叫《思想道德修养》的书,他觉得到自己又一次上当了,就好像是用自己十八年的积蓄,从眼前这个穿名牌衣服的叫花子手里买了一本标价三分钱的如来神掌秘籍。如果自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高手,或许还有机会练成,但遗憾的是他不是。这让刘小美觉得十分痛苦,而更痛苦的是这里不接受退货。
2005年夏
第二天,刘小美被外面喧闹的声音吵醒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上下都使不上一点儿劲,那种感觉很难受。他抬手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快接近中午十二点了,隔壁床铺上阿宇还在熟睡之中。
拖着疲软的脚步走进厕所,胡乱的搓了把脸,水龙头里的凉水让他发胀的脑袋感觉好了不少。看着那块缺了一角的镜子里那张毫无精神,颓废得有点儿苍老的脸,着实让刘小美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来那是自己。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想到这,刘小美的头痛又开始加剧起来。
昨天晚上,他和老黑还有阿宇一起喝了不少的酒,那可能会是他们二人最后一次一起喝酒了。过了今天之后他们就要离开这里,各奔东西,然后他们会在不同的地方又重新认识各自不同的朋友,和不同的姑娘恋爱,结婚,生子,最后慢慢老去。
今天,他们毕业了。
拉开窗户,抬头看着天上光芒万丈的太阳,霎那间刘小美的眼睛被灼的生疼。
2009年 夏
又是一个燥热的夜晚。 蚊子在耳边快速的扇动着翅膀,不停的绕来绕去,那嗡嗡的尖啸声让我想起了那一九三七年小日本盘旋在我北平城上的歼击机,那时也正值七月,同样也是个炎热的日子,而我就如同生活在那个水深火热年代里的人们一样,身心被恐惧,慌乱所占据。
巨龙也终有觉醒的一天,最后我忍无可忍,决定奋起反击——点蚊香。
我平时并没有点蚊香的习惯,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强忍着蚊子空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而家中备有蚊香的原因是——我总是在担心,假如有一天刚好我在街头碰到一个漂亮姑娘,她又刚好走过来跟我说想和我交个朋友;于是我们一起吃晚饭,接着一起逛街;等到终于累了,她说,想去我家坐一坐,休息一下,顺便参观我那小的可怜的狗窝。你们说我能拒绝吗?当然不能,更不会。
于是我们两人来到我的房间,坐床边展开愉快的交谈。最后她说,我的英俊潇洒和风趣幽默已经深深的打动了她那颗博爱的心房,她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我,并且不能自拔,然后把我直接扑到在床上。
等到我们终于除掉身上的各种束缚,坦胸相对准备耕种的时候,这时讨厌的蚊子突然出现,如同强盗一般在我们身上抢夺那早已沸腾的血液。
而皮肤表层的瘙痒最终战胜身体内部的骚动,我们被迫不得不停止一切活动,那将是一件多么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啊!
每每说到此处,阿宇总是说我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但我并不这么认为,某个运动品牌不是有这样一句广告词么:一切皆有可能。我觉得我这种对生活充满美好向往的态度对广大的人民群众是具有深刻教育意义的。 下床,拆开那已经封存了半个夏天的蚊香,点上,那幽幽几缕轻烟的效果确实令人欣慰,耳边很快就没有了那讨厌的嗡嗡声。但蚊香散发出的味道着实让我难受,胸口像堵着块大石头般,透不过气,我只有把头尽可能的靠进窗口,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
人就是这样,大多数时候都会被眼前的利益所迷惑。如果做某一件事可以获得些许的利益,就算明知道自己最终所要付出的代价比完成这件事所获得的利益要多得多,却还是会去做。这就比如说,你看见淤泥中飘着一张十元的人民币,但你想要得到这张人民币,你就必须踏进淤泥里。这时,就算你脚上鞋子的价值远远高于这张人民币所带给你的价值,我相信很多人依然会毫不犹豫一脚踏进去,至少我就是这样。
如果不幸这张是假币,那你就只有自认倒霉了。 靠在窗边,音响里传来老狼那老成里透着些许伤感的歌声和那清扬的木吉他声,每次听到,我总忍不住会回想起以前学生时代稚嫩的往事。 那年我正读高二,坐在我前面的是一个留着短发,长相还算清秀的女生。如果按照当时我所拜读的琼瑶阿姨的言情小说里面女主角的标准来衡量的话,她实在算不上漂亮,顶多只能扮演一个丫鬟的角色而已,但我却固执的迷恋上了那头短发。 那时的我和很多的青涩少年一样,心里充满了腼腆和羞涩,仅仅是看着她的背影,就让我心动不已,日记中写满了她的名字。 在教室,路上,楼梯间和她相遇而四目交接的时候,总是令我心中的那头小鹿像迷了路一般把我胸口撞的生疼,让我脸上一阵潮红,低头不语,然后默默走开。若干年后的今天,在和女友做爱的时候,我总是把她撞的生疼,最后她一脸潮红,我转头不语,点上根烟,默默抽着。历史和现在是如此的相似,只是场景和人物的不同罢了。 历来大多数的爱情小说,也就是我们辛勤园丁口中的不健康书籍里面的男主角总是沉默寡言的,喜欢靠在窗边静静的思考,双目充满惆怅若有所思的凝望着前方。这种姿态迷倒了我所认识的所有女同学,而我们那个年代的男生大部分也深受其害。
当时我紧随潮流也成为了其中被害的一员,我是这么想的,跟着大部队的脚步走是绝对不会错的,至少人多就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优势。共产党能执政到如今,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中国绝大多数百姓都是地道的农民,而农民是淳朴的。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通俗一点说就像打架一样,人多总是比人少好,打别人总是比被别人打来得好,当时的中国之所以敢攻打越南,不也就因为咱中国的老百姓人口众多嘛,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把那原始森林给丫淹了,跟着党的基本路线走,绝对没错。
所以在很多时候我有事没事就喜欢双手托着下颚,作沉思状。一般来说像我们这种大多数装X类型的人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装的好,装的恰如其分,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的,适当的时候能够一语惊人,并且稍具文采。这种人必定深受众多无知的小女生追捧,更能成为学校风云人物,但前提是这个人一定不能丑,否则你丫长一张异行和人类结合的脸,还在那耍深沉,不告你个妨碍市容罪就不错了。还有一种就是装的太过头,最后彻底消融在路人之中,直到毕业的那天才知道,原来自己暗恋的对象连自己姓刘还是姓牛都没弄清楚。
很不幸的是,我是后者。 在上高中的时候,我们对大学总是心生神往的。
因为我们终于可以脱离爸妈的管辖范围,不用每天按时回家,不用再写那枯燥无味的作业。。。。但是,这一切一切都只不过是极小一部分的原因而已。
当我们拿到大学通知书的时候,我们想到的不是不必再写作业,而是终于知道我们禁锢了十几年的肉体和灵魂终于得到释放了。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牵着心仪女生的手逛街,不用再等到放学走到无人的角落才能偷偷捏一下她的手心,还紧张得半死。可以不必介意周围人的眼光,在下课后或者课堂上就和女生亲嘴。不用晚自习的时候偷偷传纸条约地点,等到下了课,躲到树林某处刚碰到对方的嘴就害羞的跑开,生怕被人撞破奸情似的,更或者可以把结婚洞房应该办的事一并办了,彻底的坦诚相对。不用担心会被安上一个早恋的罪名,或者被那些道貌岸然的蜡烛扼杀我们的爱情。
当然,这并不是所有人的想法,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年轻人是很有理想的,他们给自己制定了各种各样的计划,比如说成为一名律师,或者当一名妇科医生,更有人甚至想去研发神舟八号。对于这样的人我还是很钦佩的,那建设祖国的重任就放心交给他们好了,我的理想只有一个:找个女朋友,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
我满心期盼了一个漫长的暑假之后,终于跨进了大学。 等我把班级里所有姑娘的名字全部记住,并熟悉了学校各个适合约会角落的时候,大一就已悄然过去了。到了大二我开始准备找漂亮姑娘下手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的同学都已经成双成对,稍微有点姿色的都已名花有主,仅剩下零星的一点烂菜叶子等我来拾掇。
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但也不想委屈求全,就在这左右为难之际,大三已至。
处女无疑是珍贵的,而处男却是令人不耻的,个中原因我至今还没有找到答案。在我终于饥不择食,心想勉强委屈一下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连让我委屈的姑娘都已经没有了,我在惶恐不安之中迎来了大四。
这时我才突然记起学校每年开学的那些新进资源,我差点为自己的这个重大发现而倾倒。然而不幸的是,我上的是大专,并没有大四。 最后我带着懊恼、悔恨、无助以及那羞耻的处男之身告别了我那一去不返的学生时代。
现在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蚊香那浓重而特有的香味,这对我来说无疑是种折磨,就算把头伸出窗外都无济于事了,而我又实在不想再也蚊虫为伍,在床上找到烟盒,抽出一根,点上,希望可以缓解一下胸口的压抑。 一根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收到的效果却是甚微。 我想出去走走可能会好点,算起来,除了下楼吃饭,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了。 记起X大校园里有个湖,风景还不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很想去湖边吹吹风的冲动。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忽然的浮现,让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我一直认为像深夜,明月,清水,微风,这些事物连起来应该是那些文人骚客或是小女生的代名词。
而我现在竟然会想在深夜去湖边吹风,这不得不让我大吃了一惊。我一直都认为我是个俗人,而且是特别俗的那种,当然,我的性别也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人终究是感情动物,这种种疑惑仍阻止不了我要去X大湖边吹风的冲动。 于是我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我那唯一的一条沙滩裤,其结果却令我瞠目结舌,因为那条裤子的裆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破了一个足以和裤腿相媲美的大洞,这个发现不禁让我后怕。试想一下,某一天,艳阳高照,我穿着那条破了档的沙滩裤悠闲的在路上散步,当然,这个我事先并不知道。于是我会显得非常的怡然自得,抬着头,享受着温暖的午后阳光,而我的生殖器官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昂首挺胸的在我两腿之间自由摆动,毫不客气的享受着路人的注目礼,而这一切我却混然不知,那这将是件多么可怕的事阿。 我相信我有的,所有男人全部都有,当然那些觉得它存在于两腿之间,有碍两腿和平相处而想不开一刀割掉的极少部分人除外。 而女人,我也相信大多数都已见过它,只是看见的大小粗细不同罢了,而且我有理由相信,有的比我们男人更了解它。 但就是因为我把这么一个绝大多数人都见过摸过甚至舔过的东西暴露在阳光下的时候,却造成了女人的惊叫和男人的嘲笑。如果是件我真正见不得人的事情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也就无话可说了。但偏偏它是令我自豪的,并且,我相信是令我们所有男人都相当自豪的,这所有男人中并不包括发育不良和未完全发育的人。 没办法只有胡乱套了件衣服长裤在身上就下楼去了,虽然已然接近深夜,这个城市里却依然是车水马龙,霓虹灯在夜空的遮掩下,散发出诡异朦胧的光彩。晚上的空气比白天好了很多,但和老家那醉人的清新相比依然显得很浑浊。 在路边站了没一会,就有辆空车过来了,我爬上去跟师傅说了句去X大正门之后,就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人,树,灯,建筑。 X大很快就到了,我看看表上的价钱,刚好十块整。我掏出钱递给师傅,师傅接过了钱,手却并没有收回去。 我说,谢谢师傅。之后就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师傅连忙拉住我说,还差五毛呢。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了看表。 说,没错阿,刚好十块,我不给你了吗? 师傅说,小伙子啊,现在油都涨价了,统一多收五毛。 我说,油涨价了你找我也没用阿,你应该去找国家 ,我相信他会帮你的。 师傅说,不就五毛钱嘛,就当是个彩头,起码安全把你送到了。 我说,那你还是找我五毛吧,你现在这是载我,刚才要是载了别人说不定已经翻车了,你看,我无形之中救了你一命,你再给我五毛,我帮你还神。 师傅说,不给不让下车。 我看他一凶顿时就软了,心想,我肯定打不过他,我还这么年轻,还有几十年的美好生活等着我享受。要是他急起来,把我弄个缺胳膊少腿的,那我就彻底没指望了,我还没给家里传后呢,为了我的人身安全和我家百年的基业,看来只有牺牲明天早餐的一个馒头了。 终于抵达X大,虽然中间有点小波折,但总的来说还算顺利。 顺着一条大学校园特有的绿荫小道很快就来到了我的目的地。 湖水还算得上清澈,算得上清澈的意思就是看上去不会让人觉得是一摊淤泥。尽管只是这样而已,但是在这座城市里像这样算得上清澈的湖仍然屈指可数。 站在湖边,享受着扑面而来的凉风,胸中的闷气已然减少了许多。 可能是太长时间没出门运动的关于,才站了一会就不觉有点累了,转身去找椅子,在我找椅子准备坐下来的过程中,我这才发现,湖边的长凳上早已经坐满了一对一对的小情侣。看着他们我忽然间感到一阵茫然和不知所措,眼光不知道究竟要落在何处,总觉得落在哪都不是挺合适。
我一直都觉得打扰别人正常男女关系的发展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因为他们很有可能会在今天晚上顺利的完成造人的前阶段程序,如果因为我的出现而打断的话,这对我们的下一代不能不说是一个重大的损失。因为很有可能我就阻止了下一个爱因斯坦的诞生,这对于我们,甚至是全世界都将是个无法弥补的错误。 当他们抬起头朝我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压根就当我没存在过,目光透过我就橡透过空气一般,没有丝毫的阻力的看向远方。我不禁心想,人的力量真是渺小啊,看来我还不具备阻止爱因斯坦诞生的能力。 之后我辗转反复,历经磨难,终于找到一块屁股大小的干净草地后,愤然坐下。 在进大学之前我对大学是无限向往的,而在我出了大学之后,这种向往变了唾弃。这其中的绝大部分原因跟我在大学里没泡到一个妞是分不开的。后来我对大学的唾弃,慢慢的演变成了对大学情侣的不屑。人性总是如此,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在看见别人拥时,心中总是忍不住在对此事物表示一番愤慨。 在我短暂的三年大学生涯中,有过许多的同学,其中阿宇的跟我关系是最好的。其主要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当时他跟我一样是光棍一个,别人都在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时候,我们就只能窝在宿舍里看看毛片,意淫武藤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致使我们的关系维持到现在依然良好。 虽然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但造就这一事实的原因却不尽相同,我主要是因为一条道走到黑,延续了高中时期的失败作风,没事喜欢玩玩沉默,装下深沉;而阿宇坚持的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到处的拈花惹草。
然而这一真理却在他身上失去了原有的效应,其原因不得而知。 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阿宇是我见过最二,二得不同凡响,但却又不乏幽默感的人。
有一次我和阿宇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他看到隔壁桌子上坐了一个孤零零的漂亮姑娘,模样楚楚可怜,甚为动人,于是就端着个饭碗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搭讪。
阿宇坐到漂亮姑娘对面,对她说,同学,我可不可以坐这里?
漂亮姑娘瞪了他一眼,说,你都坐下来,还问我干嘛?
阿宇尴尬一笑,腆着脸说,同学,你哪个系的啊?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漂亮姑娘说,机械系的,怎么了?
阿宇说,没怎么没怎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学校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呢。
这话一出,漂亮姑娘顿时就乐了,但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于是笑了笑对阿宇说,谢谢,那你说说我哪漂亮,怎么个漂亮法?
看样子,很多人对于糖衣炮弹的免疫力还是极度缺乏啊。
阿宇一看,心想有戏。但苦于平时看书太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赞美一个女生漂亮的地方,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挤出个屁来。
漂亮姑娘看他这个样子,脸又拉了下来,催促他说,你倒是说啊!
阿宇急了,说,屁股!屁股好看,我听人家说了,屁股大的女人会生儿子。
漂亮姑娘脸色一青,装作没听到,低头开始吃自己的饭。
阿宇一看不对劲,连忙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说完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便开始讲了起来。
阿宇说,从前有一只公王八,在食堂遇到了一只漂亮的母王八,公王八对母王八说,同学,你哪个系的?母王八说,机械系的,怎么了?。。。。。。。。
漂亮姑娘终于忍无可忍,一饭盒扣在阿宇的头上,骂道,你妈才是王八呢!
阿宇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猛的一拍大腿,对我说,哎呀,我妈是王八,那我不成王八蛋了,她怎么能骂人呢!
之后阿宇痛定思痛,开始很勤奋的看起书来,并且到处收集笑话,希望有一天再次遇到那位漂亮姑娘的时候能够讲给她听。 但那个漂亮姑娘再也没有出现,也苦于不知道她的名字,无从打听,这让阿宇的那些笑话一直积蓄在心中,得不到宣泄,差点郁郁而终。 正在我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清爽夜晚的时候,天公不作美,竟然淅沥沥的下起来小雨,周围的情侣全部“轰”的一声作鸟兽散,瞬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爱因斯坦也还是敌不过天意阿,自然的力量终究还是最强大的。 我连忙起身,找到了个能躲雨的当口,蜷缩的蹲在地上,刚才的舒爽心情顿时消散。男人在无聊和烦闷的时候总是喜欢寄情于这烟草之上,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我决定抽根烟就打道回府,结束这场意料之中,又预料之外的夜游。 我掏了掏口袋,没有摸到期待中的烟盒,这才想起出门的时候烟并没有带在身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这一生总是要面对许多许多的无奈,就像你精力过盛想做爱了,而身边却没有女人,只能靠打飞机来解决这一生理问题,而当你身边有了女人的时候,你却因为自渎过度而有心无力。 我此时此刻也同样面临着这种类似的无奈,而更无奈的是,我发现裤袋里的人民币也已不复存在。这个发现不单让我觉得无奈,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想我将要淋着大雨,靠着双腿步行七八站的路回家了。 我告别了那既清澈又浑浊的X大湖水,漫步的走出X大校园。路上的行人再也没有刚才来时所见到的闲情逸致,不论是着装高雅的美女,还是路边朴质的小贩,一个个都是神色匆忙,慌不择路。不同的是前者心里在想的是,今天真倒霉,刚看中的那个包包还没来得及买呢,不知道下次去还有没有;而后者想的却是,哎,一下雨这生意就又做不成了,女儿的学费还差一大截呢,这可怎么办才好?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是永远都无法消除的,永远都不会有人人平等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存在。 想到这,心中不免升起一阵的伤感。但是伤感归伤感,我却是无能为力,我还要过自己的生活。 我经过仔细的思考,精确的计算了一下,以现在这个速度走的话,回到家大概需要半个小时,而跑快一点则只需要十五分钟左右。我眯起眼看了看漆黑的夜空,雨越下越大,一点也没有要停的趋势。我想,不论是十五分钟还是半个小时,身上终究是要全部淋湿的,索性不如慢慢走,反正再怎么跑前面也还是雨,何必呢。 小说,电影,电视剧里,雨天无疑是伤感的,总是会引发许多的浪漫故事。但在现实中,下雨给我带来的唯一结果,就是接下来的几天将都没有内裤穿,因为我仅有的一条内裤现在还挂在窗外,如无意外,现在已经湿透了。 仰起头,看着雨水在路灯的映衬下如一条条七彩斑斓的线一般直往下倾泻。我突然感到一阵的迷茫,似乎要融化在这雨水里,眼前怵的模糊起来,一条线泻进了我眼睛。 XX个XX,我咒骂了一声,继续闷头往前走。
我历尽风雨,在发烧和快发烧的分割线上终于回到我那温暖的小窝。 脱掉身上湿答答的衣服,在墙角的一堆衣服中,胡乱抓了件没洗的T恤把身体擦干之后,直接光着屁股就爬上了床。
打开电脑显示器,休杰克曼主演的《隔世俏佳人》才下到百分之六十五,看来这个晚上又将是一个无聊的无眠之夜了。 百无聊赖,只有打开QQ找个人聊天,里面的好友少得可怜。我跟唯一一个还在线的姑娘没头没脑的发了条消息,说:我现在身上一丝不挂,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裸聊? 姑娘说,呃,你真变态,我不跟你聊了。姑娘回的很快,我估计她也是在等人跟自己聊天。 看到姑娘发过来的消息,我觉得很愕然。 我实在无法了解一个曾经被一个或者说是几个男人脱过衣服并且与其交配的女人竟会因为我说了一句我没穿衣服而说我变态,而且我还是在另一座城市的另一台电脑对面。 看着悬浮窗口上的百分比半天半天才艰难的向前推进百分之一,这让我本来就闷热的身体变得更加燥动不安。 于是毅然决定关了下载器开始浏览网页,逛逛熟悉的几个论坛。 在逛N站的时候看到很多关于八零后与九零后之间的争论,大多是一群闲得闹屁慌的人在上面你骂来我骂去。其中有一则帖子的标题的大意是说一个非主流的姑娘请八零后哥哥姐姐的进去看看什么叫时尚,我自认一向是个懂礼貌有家教的人,而我也是八零年代出生的孩子,既然别人都邀请了,不进去看看的话,也太对不起人家的一番苦心了。 点开帖子看到内容后,我凑在电脑的前的脸猝的后退,失声骂道,我草,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谁他妈闲的无聊发张女鬼的截图来吓人。 心情在时间的调整下慢慢平复下来后,我仔细审阅之后,才幡然醒悟。刚才所见到的“女鬼”原来就是那个所谓九零后姑娘的照片,(原谅我不得不这样形容你,因为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在了解这点之后,我开始仔细的盯着照片研究了很久。
我是一个标准的宅男,对于时尚我是完全不了解,不过我想时尚的东西最起码应该是美丽的吧,所以我把时尚和美丽联系在一起。但我越看越疑惑,到最后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审美观,我实在在她身上找不出任何一点与美丽挂钩的东西存在。 头发一根根怒发冲冠,大有超越鲁迅哥哥之势,典型的电击后遗症。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那张脸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涂成了死人色,再在脸颊的部分擦上两大坨红色,如果忽略其他部位光着这样一张脸的话,我想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会认为这是猴子的臀部,剩下的一个极有可能是瞎子,我实在想不通好好的一个人不做,为什么一定要去做畜生。我想我在这里应该适当的教育大家一下的是,人类并不是猴子进化出来的产物,所以她这应该算不上返祖现象。 再来说说耳朵上的洞,我很仔细的数了一下,十四个,不多不少一边七个。我完全不能想象如果在我身上插十四个洞那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绝对会遭到老爸一顿毒手,说不定还会一脚把我踢出家门。 可能是我的思想比较保守,我总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不能随便破坏的,一两的耳洞,我还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把自己的耳朵当饰品店,这就不太好了吧。 为了防止自己被时代脚步所抛在脑后,我在百度了一下非主流的涵义,答案有很多,大意是说个性、张扬、另类的一群人,不盲从当今大众的潮流,讲究符合自己心性的装扮。我还顺便百度了一下九零后姑娘的图片,我浏览了大概十来页,虽然那些照片不是很合家观赏,但还是很赏心悦目的,让我心情也愉悦了不少——简直跟浏览黄色网站没什么区别。 看完这些信息,让我对这群祖国的花骨朵的未知前途甚为堪忧。
我的审美观因为这个帖子已经下降到了老土的级别,我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竟然是一个毫无审美观的人,只好开始浏览新闻。 其中一则新闻让我的本来烦躁不安的心更是久久不能平静。 其内容是说,一个女人为了在某游戏里认识的一个男人,抛弃了结婚两年不到的老公和不满一岁的儿子,至今下落不明。
刚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我首先是震惊,而后是陷入深深的沉思。 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竟然淡漠到这个地步,为了网络中一个虚无的人物,而放弃现实的感情,其中还包括有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 现在的大都市,人们都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而网络也越来越完善,交朋友,购物,吃饭,甚至是同居都可以在网络中进行,人们在网络中显现出来的热情与现实的冷漠有着天渊之别,你可以知道在相隔千里之外他/她的习惯,爱好,生活,甚至是今天吃了什么,或者是穿什么颜色的内裤,而却不知道你对门房间主人的性别,不知道爸妈最近身体是否健康。 我不禁开始审视自己,我不也是这样吗?我有多久没有联系以前的朋友、同学了,有多久没有关心家人了?难道我也变成了一个冷漠的人了?我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我们在网络中,得到了什么,而又失去了什么?我想这是我们每个人都值得深思的问题。
我静静关上电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空。 突然很怀念家乡夜晚天空的点点繁星,它让人觉得无比平静,可以让人不再害怕。 而现在我仰着头,看见的却只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黑洞,它仿佛要把我们的情感从身体里强行带走,空留下一具躯壳,我想紧紧闭上眼睛不再看它,却又陷入另一个黑洞。
最后我慢慢陷入沉睡之中。
2008年 夏
炎炎夏日,骄阳似火,艳阳高照。
我穿好衣服,刷了个牙,胡乱捧了把水往脸上揉了一把,就准备前往和阿宇两人一起合开的摄影小店。
要说这个小店还得从我们毕业那时候说起。
大学对于所有正在谈恋爱的人们来说,绝对算是个圣地,就像对于信奉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半裸老头的人们心目中的梵蒂冈一般,尽管我们学校小的可以一眼把整个学校尽收眼底。我们曾经精确的计算过,我们点上一支烟,当逛完整个学校以后,手中的烟还有一大半。
但是,对于像我和阿宇这样的光棍来说,这里无所谓大小,这里只不过是一个能让我们睡觉睡到自然醒,并且在任何时候都能找得到厕所的地方而已。
记得毕业那天,我们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好东西后,阿宇靠着窗户,抽着烟并把头伸出窗外,看着学校里一个个穿着吊带,穿裙和凉鞋的姑娘,不无感慨的说:“三年前,我以为我是来这里是来上大学的,在今天之前我一直都还是这么认为;直到刚才我穿上裤子的时候我才恍若顿悟,清楚的认识到,原来这三年我他吗的是被大学给上了。这就像我们去召妓,和小姐做完爱回来后,还洋洋得意的吹嘘那个小姐多漂亮,服务的有多舒服的时候;殊不知,其实我们在上那小姐的时候同时也被那小姐给上了,而且我们还得付钱。如果我们学校有性别,并且不幸的是个公学校的话,我们顶多只能算是被鸡奸了。”
阿宇刚说完,楼上就掉下一个东西,不偏不倚的砸在阿宇的头上。阿宇伸手一摸,发现竟然是口痰的时候,回头冲我一耸肩,无奈的说:“你看,我被它上了,还付了不少钱。现在穿裤子要走的时候,它还朝我吐一口痰,嫌我服务的不够好。”
我突然觉得阿宇很有做思想家的潜质,连被人吐痰在头上,都可以讲出这么一番哲理。
没等我想完,阿宇把沾有痰的手往墙上一噌,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到厕所,边跑边骂:“我草他大爷,这他吗谁吐的痰。。。。”我刚才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等到阿宇终于清理完头上的痰后,我建议说在离校之前,最后再到学校走一圈,阿宇欣然同意。
我们在学校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眼睛不断的从一个姑娘的胸部转移到另一个姑娘的屁股,最后当我们看的都觉得有点腻味了的时候,我们很幸运的找到了一条空着的长凳,并坐了下来。
我们人类之所以占据大自然食物链的顶端,和我们身体里蕴含的丰富情感是分不开的,不管我们以前或者是现在有多么的厌恶眼前的这个学校,但毕竟我们在这里吃住了三年,而现在即将离开,心里始终有点感慨。用阿宇的话说,就算是一个妓女,嫖了三年也有感情了。
因为即将分别的缘故,坐在长凳上的时候,我和阿宇聊了很多。从学校姑娘的质量一路谈到中美关系。
最后,阿宇问我说,毕业了你准备干点什么?
我说,不知道,再说吧,看什么赚钱干什么。
阿宇说,我想我可能会去当老师。
我说,你丫是去教人还是误人啊。
阿宇说,我还能背《木兰诗》呢,听着,鸡鸡复鸡鸡。。。后面有点忘了!
我说,当老师是需要师范学校的毕业证的。
阿宇说,啊!是这样啊,那我赶明儿去弄一个。
之后的对话,我记的已经不太清楚,只是依稀记得我们还聊到了木子美,武藤兰,还有苍井空等等。
后来阿宇最终还是没有当成老师,不过后来据他所说,他在毕业后真的在一个学校里曾经在做了一天的老师,不过不是教《木兰诗》,而是美术,因为我们都是美术专业毕业的。
结果他去讲课的第一天,才发现原来只有一个学生,原因是因为那所学校才刚刚开设美术课。而这唯一的一个学生,在发现美术班只有他孤伶伶一个人,跟他来时所猜测的美女所云的景象有天渊之别的时候,第二天就没再出现。
阿宇也因没学生可教而自动离职,他每次跟我说起的时候总是强调“自动离职”,究竟是事实还是欲盖弥彰,我无从考证,也不得而知。
我和阿宇那天离开学校之后,和所有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社会上的一切都对我们充满了诱惑。我们幻想着用我们的所学报效祖国,用我们青春的肉体来建设我们美好的家园,为实现四个现代化添砖加瓦。
但现实的社会是残酷的,我们到处碰壁,如同一只炎热夏天里的蚊子一般,焦躁不安的从这个人身上飞到那个人身上,贪婪的吸收着那甘甜的血液,忍受着那蚊香,杀虫剂还有大小各异巴掌的摧残,最后落得个遍体鳞伤。
当我们的青春一点点逝去,激情一点点冷却的时候,我和阿宇辗转反复又回到了原来读书的城市。
一年之后我再次碰到阿宇的时候,感觉她似乎苍老了很多,脸上挂满了来不及刮的胡渣。
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也聊了很多,聊我们毕业这么多年的工作和生活,老板多么的苛刻,上班是多么的辛苦,外面的姑娘是多么的现实,等等。最后知道大家混的都不尽人意的时候,我们相视苦笑。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们毅然决定开始创业,于是租了这间小小的铺子,开了这家小小的摄影店。
我们决定开摄影店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们在学校里的那几年一直学的都是平面设计,而阿宇毕业后在外闯荡的这一年中,曾在一家规模很大的影楼做了半年多的摄影学徒,据说那是一家全国唯一已经上市了的摄影店。
所谓摄影学徒就是负责帮摄影师打灯,换背景,拿反光板之类的活。总之一句话,摄影师需要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要是摄影师现在男性荷尔蒙分泌旺盛,突然有了做爱的兴致,那你还得屁颠屁颠的去买保险套,基本上和打杂无异,这些都是阿宇告诉我的。
在那不长也不短的三年大学生涯中,我和阿宇就同窗,同房了三年,如果我们中间有一个人在冬天的晚上梦遗了,那我们还得同床。
当然,我们的同床是很健康的,我们并没有特别的嗜好。但是,同学之中男女间把同窗搞成同床的也大有人在。
我们都是地道的湖北人,在湖北出生,在湖北长大,在湖北读小学,初中,高中,还在湖北的某所学校一起读大学,准确点说是读大专。现在还一起在湖北工作,以后说不定都会找一个湖北姑娘结婚,生一个和我们一样地道的湖北儿子。
我说这些的目的只是想说明我很了解阿宇,在我看来他并不是那种极具耐性的人,我曾一度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那家影楼做牛做马般的工作了半年年多之久,或者其实就像他在那间学校任职一样只是做了一天而已,但后来看他摆弄相机的模样,又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后来,阿宇给我的解释是,他之所以能在那暗无天日的环境里呆上半年的原因是,那家影楼里天天有很多漂亮姑娘来拍写真,并且个个穿着暴露。不但能饱眼福,而且当摄影助理在拍照的时候还能乘机揩楷油,让他乐不思蜀。
虽然他能时不时的楷油,但顶多也就揩油而已。真正能泡得到妞的还是摄影师,所以阿宇在亲眼看到摄影师轻而易举的泡上一个长的很像大S的漂亮姑娘后,当机立断把他那当一名伟大的人民教师的理想抛到脑后,决定这一生都致力于摄影师这一崇高并且能泡到漂亮姑娘的幸福职业,这也是我们决定开摄影店的另外一个原因。
因为上述原因,我和阿宇围绕着由谁来担任摄影师,谁来担任设计师这个问题争论了很久。由于我们资金有限,只能负担起一台相机的价钱,所以理由当然的只能有一名摄影师。最终,他以一个当了半年多摄影助理的理由将我击败,而我则顺理成章的沦为那默默无闻,天天窝在电脑前面,看着一张张漂亮姑娘的照片意淫的设计师。
我们也曾考虑过购买两台相机,但预算下来我们发现,按照当时的房租,如果我们再购买一台相机的话,那么,我们的摄影棚将会只有一个厕所的大小,所以这套方案只得暂时搁浅。
有了小店,当然首先就得要有个店名。
关于这个小店的名字,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我们所想得到的好听并且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名字,在百度上一搜,基本上都已经被别人用过,而对于那些名字我们是坚决不会再用的。
这就好比有一个姑娘,你昨天才亲眼看见她同别人上床,而她今天却要嫁给你,你心里会是何感想?好吧,就算你一时间精虫上脑不介意,并与她结婚。但是我相信你以后每次和她做爱的时候你心中必定会出现阴影,而且这个阴影会跟着你一辈子,直到你绝精的那一天为止。
最后,我们百般无奈之际,只得选用了王家卫导演的一部电影的名字作为我们的店名,那部电影的名字叫《2046》,它跟王家卫的其他很多电影一样,苦涩难懂,到底里面讲的什么我并不太明白。
决定用这个名字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这个名字全部是数字,比较特别,相对来说用过的人比较少;二是因为它是王家卫导演的电影名字。以在中国来说,王家卫在当时乃至现在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导演。
只要你稍微动动脑,你就会发现这其中的道理其实很简单。
比如说你现在光着屁股,而且你面前有一堆别人穿过的旧衣服,你必须从其中挑选一件穿上,否则出门就会被告严重妨碍市容罪和当众裸露生殖器官罪,或者是直接被抓进精神病院。那么,你肯定会选其中相对来说比较新一点的,而且牌子比较响的一件来穿。
我们既不想当众裸露生殖器官,更不想进精神病院,所以我们选了《2046》作为我们小店的名字。
等到店里一切布置妥当,准备开张大吉的时候,我们才赫然发现原来还没有化妆师。
没有化妆师并不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严重的是如果我们再不开张的话,很快我们将只能学在长征中的红军叔叔们,靠啃树皮吃鞋底度日了,只是不知道我们的肠胃是否能承受这现代科技下的运动鞋底。
由于我们对现代人的肠胃极度的缺乏信心,于是只得心急火燎的到处张贴招聘化妆师的广告。电线杆,树,站台,围墙,小店周围一切能贴,并有人经过的地方都被我们的广告占领了。
第二天我们早早的打开了店门,坐在店里幻想着等会将有一大群一大群的漂亮姑娘抢着过来应聘我们的化妆师,而我们将只挑最漂亮的,不挑最好的。
在接近黄昏的时候,我们的幻想彻底破灭。
我们在店里苦苦守候了一整天,除了一个中年男人过来问我们这里有没有A片租售,我们很遗憾的告诉他,我们没有此项业务之后,就再没有第二个人往我们的小店里多看一眼。
我们不敢相信那铺天盖地的广告竟没有起到一点效果。
难道是我们的广告打印错了吗?我们苦苦思索,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决定前往张贴广告的地方一探究竟。
我们找遍了昨天张贴广告的地方,我们的招聘广告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原本的领地被一张张招聘酒店公关小姐和神医治疗性病之类的广告反占领。
看着我们辛苦劳动的成果被侵占,我们一度有举报这些到处胡乱张贴广告,严重破坏城市面貌的不良行径的冲动。
最后仔细想想,好像我们也是如此,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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