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 樊瑞】
观之梁山上的一帮小弟兄,朱武可称之为小吴用,樊瑞之道法玄机,俨然一小公孙胜耳。当然这梁山水泊,也不可能天天捉妖弄鬼什么的,大公孙胜尚且经常请假,将樊瑞补为步军将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但未尝不因此为樊瑞惜也。可见这道法天成,偶然间唬唬人哄哄鬼什么的,倒也没见的有多大用处。如果次次都搞这些,一部水浒也就成了封神演义。
至于樊瑞之屈沉,似乎还有一些别的原因。就如孙立之所以为地煞,甚至还排在那位“雷声大、雨点小”镇三山黄信的后面,大概是这登州终于有了八个像模像样的豪杰,在梁山上举手表决时,还是有一些些的影响,适当地打击一下,也是为了保持更多数人的平衡。
朝廷降将的次序之所以偏高,那是别人的工龄早算到上山以前,更何况一个个是作为光杆司令给“请”上山去了。于是芒砀山的三千人马,对于各小山头的五七百人来说,自不免为大多人忌惮,更何况在一个不恰当时候,提出“吞并梁山”这样一个不恰当的口号。
但最后毕竟是被梁山吞并了,所以丝毫也着声不得。
【丧门神 鲍旭】
以一到处投人不着的焦挺,仅能识得枯树山强人鲍旭,小辈兄弟之交游泛泛,由此可见绸缪,如果没有李大哥这个沉重的添头,焦挺此处亦能投的着人否?
常常由此想起枯树山上的“满山枯树,遍地芦芽”来。想寇州,凌州应在毗邻之间,神火将军魏定国既然“熟稔火攻兵法,上阵专能用火器取人”,偏偏在这样一个极易放火的所在,却不曾放出一星半点的火来。你待不放火时,他却在本州腾腾地放起火来,将军可谓不智久矣,有损“神火”的名头。
火这个一时间里颇不知道青红皂白的东西,在这里亦可以称作“只许强人放火,自己却不点灯”。凌州水火二将,枯树山之强人,官兵与盗匪之间,一块好玩的跷跷板。
【八臂哪吒 项充】
这次玩水浒人物品评,很想人人都能说上一两句话,就是梁山上的人物,常常也会卡壳——关于这一点,似乎很象那些频频为《红楼梦》拟出三册四册“金陵十二钗”的读者,他们永远不会感到厌倦,我却开始有些厌倦了。
因此很是羡慕那些会调几笔丹青的艺术家,和文人的红口白牙相比,他们笔下的线条,就像蜘蛛肚里的丝一样,一样有着无穷的魔力。水浒传的绣像及插画我很是积累了一些,却也像农夫突然面对着琳琅满目的珠宝,只是感觉眼睛前面是亮了一些,却说不出那么多之所以为然呢。
我喜欢《水浒》,有时更喜欢那有意无意间荡开的几笔,爱他们的顶天立地开山喝道,也爱他们身上的无赖村俗。英雄如武二者,有时竟也稀里糊涂的和我们一样,为了点酒肉便要生气打人,最后一头倒撞在寒溪里,“扑地又落下去,再
起不来,只在那溪水里滚。”只听得见绕着溪岸的狗叫。
似乎,感觉这芒砀山的三个好汉都很屌耶!但接着一轉眼就差點被人們所忘卻,當然,你不能苛責這八臂哪吒是否还能长出两颗头呢,状其八臂,只不过说其又能飞又能挡也。
在那个时候的梁山,倒是一件很新鲜的武器。
【飞天大圣 李衮】
魔王必称之为混世,哪吒必称之为八臂,大圣必称之为飞天,应该是那个时候乃至如今的一种风气。
绰号的应有,应如眼下结婚一般,总之吝啬不得。必须把那钱花的在别人眼里就像淌水一般,方能显现出这不一样的泼天富贵。绰号也是对于别人而言的,所以必如雷贯耳,方为最好。
我有时颇惊奇这些很会咋呼的人,闯塌天并不曾在天上闯出些什么来。所以绰号之响亮,仅仅只有在对手不明究里的情况下方才可以用,有时自己神神道道地念上那么几句,只见面部肌肉扯动,无形之中仿佛横生了许多力气。如果对手知道他的底细,那就像是一个笑话,就如蒋门神一般,本来是状其凶顽,最后却多多少少有些“不揍即扁”的成分在里面。
所以这飞天大圣飞来飞去都在人间。飞天在那个时候不过是一种空想,上牙床和下牙床一活动时发出的某种声响。
【病大虫 薛永】
当年却笑郑元和:只向青楼买笑歌!
惯使不论家豪富,风流不在着衣多。
这诗是有很多版本的,旧小说中常常都会遇到。落魄的才子,命乖的英雄每到失路时,总有一些酸酸的感情想要哼哼,有时是胡诌,有时是袭用,郑元和到却只有一个。
我有时也会怀疑,倒不是不相信有这么一个人,“如坐冬夜”、“忽入春台”这两种翻然不同的境遇,有时未免也转换的太快,让人一时间里不曾集合起三魂六魄来。甚至于名人,能人,阔人,梁山上的很多人,后来武侠小说中的许多人,或多或少地都有着这样的命运。
只因祖父恶了同僚,子孙便要靠使枪棒度日。薛永的病,应是从祖父那里得来。一个闯荡江湖许久的人,却不知道里面很多的学问,都在那一枪一棒之外。而在这“众人都白着眼看”的揭阳镇里,哪有强龙不拜地头蛇的道理?说众人不晓事,其实还是自己不晓事的缘故,还应该把那位恶了同僚的祖父,一并包括在内。
也难怪他从五两银子中看出五十两银子。大到一个世界,小到一个地方,都被一些有意无意的规则和习惯限制并主宰着。枪棒,有时带来的是重压;银钱,带来的更是重压了。
不管走到哪里,都少不了那一群“白着眼看”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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