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是忠臣还是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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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他是个功臣.一个有能力的知识分子,在当时的思想也是很

有进步性.是个不错的改革家.

但他缺乏政治家的心,他太天真,依仗自己有功,口不择言.被他的竞争者抓住了把柄.即使在监狱里,也依仗自己功告,总给秦王写信想开脱罪名,却不知道他的对手早已经将他抹黑的无法洗清了

既非忠臣,亦非奸臣,单单只是一介权臣而已……

如果要做到奸臣的话,一定要可以蒙主明,塞主聪,曲主言,私行主之二柄而利于私,杀非同己出者,除异谋,只手遮天,专横至极,唯恐天下不乱者的,那样子才能做得成奸臣……

李斯如果能做得全这些的话,就一定是奸臣,可惜做不全,所以单单只唯权是听而已,所以只能说是权臣,不能算是奸臣……

   李斯按照自己固有的人生设计,费尽心思地钻营谋利,确也实现了他的人生目标,成为一统天下中一人之下、万众之上的权势人物。当年他为长子李由告假设置家宴,百官祝寿,门庭若市,可谓显赫无比,威风八面。但他的头脑始终是清楚的,曾为此深深地感叹: “荀况曾说过‘物禁太盛’。

  我李斯是上蔡街巷的一个平民,现在身为人臣之最,富贵到了顶点。物极必反,我不知道我的归宿在哪里?”李斯一生太看重权势了,当他用不乏恶劣的手段获得了人臣最高的权势后,既有一种惊喜,又有一种担心失掉的惶恐。

为了保位持禄,维持自己到手的权势,李斯在自己的丞相之位上更加谨慎地窥测风向,小心翼翼地顺风使舵。

  嬴政暴死沙丘时,诡计多端的赵高在他面前大造胡亥掌权的虚幻之风,并以扶苏上台必用蒙恬为相相威胁,保位心切的李斯终于放弃自己应尽的职责,甘心充当一场政治阴谋的同谋人。他追随胡亥与赵高,是要保持自己的权位,但不想那场政治阴谋的实际收益者只是赵高和胡亥,事件向赵高证实了他正是一个没有血性和灵魂的软囊,他至此成了赵高的掌中之物,成了被捉弄的对象。

胡亥上台后,李斯发现自己的权势被赵高侵蚀几尽,因长子李由失三川之地,自己反处沦落被诬的险境,这时,他没有想到如何去挽救王朝覆灭的命运—— 事实上这已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保持自己受宠的地位。李斯按照自己以往的人生经验去行事,卑恭地向胡亥上书,提出所谓督责之术。

  他是摸准了胡亥只求享乐而不顾其他的心性,想以此逢迎胡亥,争到宠信。这次上书为一贯严苛治民的胡亥提供了肆虐天下的“理论根据”,造成了极恶劣的后果,对行将覆灭的秦王朝无异雪上加霜。后来李斯在入狱难脱的窘境中回顾说: “二世的昏暴超过了桀、纣,他杀兄而立,诛戮忠臣,大修宫殿,横征暴敛。

  如今天下有一半人已经反叛,他心里还没有醒悟,将来盗寇一定会打到咸阳,宫廷会变成麋鹿嬉游的废墟。”李斯这一认识和判断的正确性已被后来的事实所证实,我们由此可见李斯的聪明和一贯的清醒。然而,以如此清醒的头脑,却在王朝危急存亡之秋,向本来就昏聩残暴的君主贡献什么督责之术,献媚求宠,以保位持荣,足显其品行的丑恶和灵魂的卑鄙。

在胡亥时的秦廷,李斯始终没有放弃求宠保位的机会,但狭隘的私欲把他导入了与赵高相互碰撞的狭窄之道。工于心计的赵高对他防范有加,陷阱四设,使他数受捉弄,终于走入悲惨的绝境。第一次,李斯对胡亥不坐朝廷有所非议,想劝谏却见不到胡亥。

  赵高知情后主动给李斯提供胡亥闲空的时间,但李斯每次去见胡亥,总是碰到胡亥与宫女饮宴娱乐正酣的尴尬境况,使胡亥对李斯极为不满,甚而有所愤恨。第二次,李斯在见不到胡亥的情况下,上书揭发赵高的罪责,但赵高大献谗言,诬陷李斯与陈胜相通,在他主持的审讯中将李斯屈打成招,并以囚犯不得上书的理由将李斯给胡亥的信弃掷一旁。

  第三次,赵高使人冒充胡亥派来的复审官,等李斯在复审中翻其口供后给以更严重的毒打,以假乱真。等胡亥派人真正复审时,李斯以真为假,再也不敢翻供,承认了通贼谋反之罪。其时李由已战死疆场,李斯的翻供已丧失了一切机会。

身居囹圄的李斯对自己的死似有心理准备,他曾感叹说: “过去夏桀诛杀关龙逢,商纣杀掉王子比干,夫差戮死伍子胥,三位忠臣不免于死,是因为他们所忠者为无道昏君。

  现在我的智慧比不上他们三人,二世的无道超过那三位君主,我因为尽忠而死,不也很合适吗?”李斯助纣为虐,作恶不少,此时在保位不得,求生无望之时,却以历史事实相类比,自我确认了忠臣的名分,使其扭曲的心理得到了稍许满足。

李斯被屈打成招后,曾向胡亥上书委婉地表白自己对秦国的功劳,其中提到他为秦国兼并天下所做的计谋,他为北逐胡、貉(东北部族名),南定百越(指东南众多部族)的筹划,他对秦国体制建设的贡献,以及他为度量衡和文字统一等事业所立的功劳等等。

  的确,李斯的政绩是巨大的,然而,李斯把他的才能完全奉献给了一种独裁专制的确立和建设,以践踏人类尊严为代价,以自我灵魂作抵押,确也从专制制度的运作中分享到了优于万众的一杯美羹。这杯美羹曾经滋润了他的肺腑,使他感受到无限的尊荣与满足,得到它,似乎是人生的成功。

  然而,专制体制下的美羹是吸吮天下人的血液骨髓制就,它以泰山压卵的态势对付天下万民,包括分享过美羹的寄生物。李斯自谓聪明地设计人生,靠建设专制强权之功分享美羹,但这种建设在把天下万民置于泰山压顶的险境时,他自己也处在同样危险的境地,这是一颗聪明的头脑所能料到,但却因强烈的功名心而顾之不及的。

在专制权力的顶层,李斯与赵高狭路相逢,势难两立。李斯自然比赵高生理健全,文化水平也高,但专制制度崇尚、信奉的是权力、狡诈,而不是真理、文化或其他。一条阉竖凭其狡诈和心计,借用专制的力量轻而易举地将李斯陷于死地。

前208年七月,李斯被判处五刑(古代以墨、劓、?|、宫、大辟为五刑),与他的次子一同被押解,他回头对儿子说: “我想跟你牵上黄狗,一同出上蔡东门去逐兔打猎,再也办不到了!”父子相对而哭。

  李斯被腰斩于咸阳(或曰云阳),三族被灭。临死前,这位一生苦苦追逐权力的人物似乎大彻大悟,萌生了回复当年上蔡平民生活的愿望,但早已殉身专制制度的人物不是随意就能得到解脱的,平民的生活常人简单易得,但对一贯视权势为生命的李斯已是无法实现的奢望。秦宫中那颗最聪明的头脑终究没有凭聪明避免粉身碎骨的悲惨下场。

唐人胡曾读史至此,对李斯颇生同情,作《上蔡》一诗,认为李斯功成之后如南回家乡上蔡作平民,远比投机朝廷为好:

上蔡东门狡兔肥,李斯何事忘南归?

功成不解谋身退,直待云阳血染衣。

太史公在说到李斯时认为: “斯知《六艺》之归(要旨),不务明政以补主上之缺,持爵禄之重,阿顺苟合,严威酷刑,听高邪说,废适立庶。

  诸侯已叛,斯乃欲谏争,不亦末乎!”剖开李斯卑鄙、丑恶的内心世界,才能深刻理解他一反文化人常态的所作所为,才能认清其为虎作伥、作践人类和自我的可耻一生。

那个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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