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永远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精神武器,它可以让不同种族、不同国籍、不同语言的人们为了共同的一份志向而甘愿抛头颅、洒热血。信仰相同的人们之间,所产生情感磁场可以引发剧烈的共振,冥冥之中相互强烈地吸引着彼此。
明朝嘉靖时期,社会上出现了许多由官宦身份的“心学”门生聚合而成的政治势力团体,他们悄悄地登上历史的舞台,慢慢地影响着人类世界的发展进程。
但凡比较了解明史的朋友都知道,嘉靖时期的内阁首辅严嵩在处理国家政务的方面的确显得不太在行,但在伺候皇帝修仙、炼丹方面却是天天向上。这在小说《西游记》第五回中也有过相应的暗写:
【又有四个大天师来奏上:“太上道祖来了。”玉帝即同王母出迎。老君朝礼毕,道:“老道宫中,炼了些九转金丹,伺候陛下做丹元大会,不期被贼偷去,特启陛下知之。”——第五回 乱蟠桃大圣偷丹 反天宫诸神捉怪】
势力越发强盛,气焰越发嚣张的严嵩和他的严氏集团,皆是在其位却不谋其职。同时,政治势力也在日益壮大的“心学”集团,无论是出于一己私心的动力,还是天下为公的信仰,其内部终于达成了比较统一的共识:要想拯救这个日渐腐朽的大明王朝,就必须先把严嵩从首辅的位置上拉下来,把一方独大的“严党势力”彻底驱赶下权力的神坛。
当朝次辅徐阶是“心学”组织中非常重要的一员。他的特殊地位使之在朝廷内外的影响力也很是出众。从政治条件上来看,他经常能在朝臣们面前出头,在皇帝耳边也说得上话,最重要的是,他是“心学”组织内部学术理论最为扎实的核心成员。
【徐阶(1503年10月20日-1583年6月7日),字子升,松江华亭人。生甫周岁,堕眢井,出三日而苏。五岁从父道括苍,堕高岭,衣挂于树不死。人咸异之。嘉靖二年进士第三人。授翰林院编修,予归娶。丁父忧,服除,补故官。阶为人短小白皙,善容止。性颖敏,有权略,而阴重不泄。读书为古文辞,从王守仁门人游,有声士大夫间。帝用张孚敬议,欲去孔子王号,易像为木主,笾豆礼乐皆有所损抑。下儒臣议,阶独持不可。孚敬召阶盛气诘之,阶抗辩不屈。孚敬怒曰:“若叛我。”阶正色曰:“叛生于附。阶未尝附公,何得言叛?”长揖出。斥为延平府推官。连摄郡事。出系囚三百,毁淫祠,创乡社学,捕剧盗百二十人。迁黄州府同知,擢浙江按察佥事,进江西按察副使,俱视学政。——《明史》】
此时的徐阶可能还没有预料到,就在不久的将来,他将作为“心学势力”的最高领袖,带领着志同道合的同志、同僚们,亲手结束中国历史上这段荒唐至极的“道士统治”。
徐阶,是明代继严嵩以后著名的内阁首辅,嘉靖朝后期至隆庆朝初年担任内阁首辅大臣。
嘉靖二年(1523年),徐阶早年以探花及第,官授翰林院编修。后因忤张孚敬,被斥为延平府推官,受此挫折,从此谨事上官。后又进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参与朝廷机要大事。徐阶曾密疏揭发咸宁侯仇鸾的罪行,和严嵩一起在朝十多年,谨慎以待;又善于迎合帝意,故能久安于位。
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徐阶得知嘉靖帝对严嵩父子的不法行为已有所闻,于是就命御史邹应龙参劾,终于使严嵩罢官,其子严世蕃谪戍。徐阶则继而取代严嵩而为首辅。
实际上,徐阶从很早以前就看严嵩父子和严氏集团的行政方式不顺眼了。况且当时的朝廷上下谁都知道,眼下民生凋落、朝纲废弛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位高权重的首辅严大人。但是,以严氏集团在“庚戌之变”爆发之前的势力来看,如果有人胆敢站出来义愤填膺地反对他们,无异于是以卵击石,最终只能换来一个身败名裂,甚至死无全尸的悲惨下场。
俗话说,“冲动就是魔鬼”,意思是指性格偏激的人一般最终都难成大事。作为王守仁(小说中为佛派前任领袖——菩提祖师的人物原型)的得意门生和“左派王学”最杰出代表的徐阶,自然也不会做出在双方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盲目激进的决定。毕竟如今仍是严党一派横扫朝廷内外的局面。
只要仔细阅读,我们不难发现,吴承恩在小说《西游记》中正是以徐阶为原型,塑造成了一位行事持重沉稳、遇事波澜不惊,号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释迦牟尼佛(亦可称“如来佛祖”)的形象,这也实属合情合理的设定。
徐阶作为明代“心学”政治团体的重要领袖,在神话小说中也被作者有意刻画成了佛派集团的至尊教主,与太上老君的道派集团逐渐形成势均力敌的局面,同时也影响着天地冥三界的未来走向。
尽管当时整个大明王朝最主要的政治实权都主要掌握在严氏集团的手中,但徐阶仍还是在最艰苦的夹缝时期找到了一条专属于“心学”集团发展壮大的制胜之道。徐阶一贯懂得“先隐而后发”的道理,因此才有机会领导着整个“心学集团”(小说中被设定成佛派集团)在后来的政治斗争中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在神话故事的世界中,就在那个道士掌权的天界政府以外,如来佛祖独辟蹊径地开创了一片属于自己的“西方极乐世界”。
安天大会以后,如来佛的身边逐渐聚集了一大批有着共同信仰的追随者,但心中始终都铭记着那句凝结了菩提祖师(王守仁)一生心血,也足以使他日后独尊与天地之间的究极奥义,那便是:知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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