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有堡人物志――秧歌神甫(关于天主教在乌有堡的一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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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妹打来电话说要我陪同一个外国人去趟乌有堡,我说,为什么要我去呢?堂妹恭维我说,你对本地民俗、风物了解啊。我说,难道就是这个理由吗?堂妹说,当然还有你更感兴趣的理由,我给他做翻译的这个外国人是秧歌神甫的侄孙……。

  去、去、当然非我莫属了,我赶紧说,放下电话后,心里竟是一阵莫名的激动。

  堂妹在本地的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做翻译工作,前不久从合资方比利时的某公司来了一个叫做杨格尔*维茨卡兰霍亚*德莫特梅里的技术人员,这杨格尔技术员的家族中也有一位叫做杨格尔的人是跟乌有堡有段渊源的,在这个人物志系列里记下这段渊源将不会使乌有堡的历史缺失一个重要的部分。

  杨格尔技术员的爷叔名字亦是叫做杨格尔,但是在乌有堡老人的记忆中却被叫成了秧歌、秧歌神甫、秧歌和尚。

  秧歌神甫是比利时籍的波希米亚人,在这里我仍用波希米亚人来说明他的种族而不用捷克是有着想法的,波希米亚代表着更久远的历史,让我想到中世纪欧洲霍亨斯萄芬王朝以及后来哈布斯堡王朝下的七大选帝候,其中就有波希米亚大公。

  秧歌神甫是天主教多明我修会的教士,1913年被天主教布鲁塞尔主教派到中国华北地区传教,当时华北地区的基督教教堂是多于天主教的,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呢,大概是神甫与牧师称呼上的差别,中国人说的基督教是指马丁路德改革后的新教,而天主教是历史久远的梵蒂冈圣廷所被称呼的,这是我目前认识到的差别。

  乌有堡的教堂早已变成了猪场,能看得出猪场的围墙都是用当年教堂的条石砌起来的。杨格尔技术员在猪场外沉默了良久,腥臭味儿让堂妹躲的远远的,我在猪场的围墙上仔细寻觅着,希望能看到一些历史的字迹。

  杨格尔技术员说,爷叔到中国来的时候是二十岁。

  我拿出一本本地的文史资料上面印的照片给杨格尔看,my god,杨格尔指着照片中的一个人说,这 ,这就是我爷叔。随后他从钱包里也翻出一张照片,我看到两人的确是一人,只不过杨格尔手中照片上的人要显得苍老些。

  文史资料上印的照片下面说明是摄于1913年天主教会在我地区传教的神职人员,但没有写出名字,不过有杨格尔的照片为证,这文史资料上的照片中的一人无庸置疑定是乌有堡的秧歌神甫。这张1913年的照片中除了秧歌神甫外还有一个外国人,但无法追查国籍以及后来的去向了。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田地,两人手里各牵着一匹骡子,骡子上驮着行李,两人的装扮也是中式的,长袍、马褂,宽口的被乌有堡人称为老汉鞋的鞋子。他们脸上均露着笑容,看模样像是刚做了盛大的弥撒仪式回来。照片中没有以乌有堡的教堂为背景有些令人遗憾,乌有堡教堂的模样在老人的回忆中肯定已经走了样,远不如有一张照片来的真实。

  乌有堡的教堂坍塌的真是黯然,竟然连一个影子都没留下。当66年教堂轰然倒下后,乌有堡天主教的历史也湮没在尘烟中了,令人奇怪的是拨乱反正后本地其他地区都有原先的教民恢复了信仰,建起了教堂,而乌有堡竟没有一个遗存的教民,天主教在乌有堡的历史竟是彻底的湮灭,永不复生了,这是不是也喻示着秧歌神甫传教的失败呢?后来我想大概是这个原因,乌有堡历来商风很浓,本村人多到外地经商做买卖,有着浓厚的金钱观,自然对这要把所得奉献一部分给教会的天主教存着忌惮,因而乌有堡的天主教信民多是外村人。

  先前条石建起的教堂里是慈祥的神甫在领着他的信众做祷告,唱圣歌,给信民们敷圣油,做告解。而现今条石里围着的是猪,巧合还是讽刺,总归有许多悲哀是不被人所知的。

  杨格尔说他爷叔回到比利时是在1948年的六月,当时在上海乘船的船票至今还保留着。回到比利时的秧歌已经是个55岁的老头儿,说话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蹦出一两句中文来,当然这些话以及关于秧歌神甫后来的故事都是杨格尔的父亲转述给他的。有一个物件当杨格尔拿出来的时候我很是兴奋,说,这是伪蒙僵自治政府发行的绿票子啊。杨格尔点点头,自然这物件也是秧歌神甫所保留的并遗留给了他的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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