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名老二,后来他们都叫我燧人。
一个人的心情,往往姓名决定,我不知道这是否合理,但我明确知道,我叫老二的时候,远远比被叫做燧人的时候开心。
如你所知,现在我的名字是燧人,这就决定了我最近很烦,而且会一直烦下去。
最近我整天都有一堆破事缠身,还都不是我自个的,全是别人家的,半坡家的,山顶洞家的,河姆渡家的,鸡毛蒜皮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躲都躲不开,让我头疼。
要说也是我自个手欠,可我当初真没想到玩火还能玩成大腕。本来大家都吃生肉,半天林子里打一兔子,就地生着就吃,一嘴口红,老远闻着一股生肉味,谁也没觉着不好意思,就我特别能耐,冒充智商高的。
我之所以会混成今天这样子,这事说起来就远了。但要一定得说的话,得从我还叫老二的时候说起。
我叫老二的时候,还很年轻。
年轻的时候,我对什么都满不在乎,有哥们,有仇家,有过马子,也经常被妞翻白眼。那时候我浑身是劲,跳一天也不用喘气儿,我还有些愤青,经常招些麻烦,当时我认为这叫激情,后来我审视了下自己,发现确实如当时的老人儿所言,我那叫不着调。
年轻的时候,我一天到晚都在部落的林子里到处闲逛。有次半夜三更看见一火鸟把老王家搭窝的那颗树给啄着了,烧得他们一家十几口捂着屁股往下跳,跟一群坠落冒烟的直升机似的,老王家的老少一大家子掉地上都跟烧鸡没什么区别了,身上冒着烟,龇牙咧嘴直哼哼,当时谁没见过这场面,我跟一颗半截树桩子后面躲着,看的很高兴,那情绪应该叫做高兴吧,我那时候没有文字,语言也还没太成型,不知道我的情绪该怎么表达,总之我看的手舞足蹈,那是我表达情绪的唯一办法,当然平常跟老人交流也能喊上两嗓子,跟狮子狗熊似的,不过我们年轻人当时管那叫嚎叫,都觉得特别不雅,不斯文,谁都不愿意跟野兽一个德行,所以平常年轻人之间聊天的时候还是手脚并用,一般不用声音,跟现在的哑剧有些雷同,但是很有风度。我愿意舍命保存自己形象,因为在大家眼里我是一个很酷很时尚的人,所以我表达情绪还是用手的,但后来没过多久我就改了,习惯用说的了,这种改变也不全是因为林子里的老人们提倡大家通过说话来交流,还因为我自己也发现,平常要用手势告诉别人点什么事,真他妈太累了。
老王家摔惨了,我很高兴,因为我跟他们家老十三过去有点绊子,是的,他们家人很多,十个儿子,八个女儿,连上他老妈,跟他被老虎叼过的老爸,一共有20个,但现在只有19个,因为他老爸被老虎咬过之后就没再回来吃过饭了。老十三没名字,排行十三,大家就都叫他老十三,就好像我被别人叫老二一样。老十三跟我有仇,原因无从说起,他也没招过我,但我就看他很不爽,如果一定要追根究底,我想可能是因为他把隔壁那片林子里那个漂亮母猴给搞大了肚子的原因,我承认我看上了那个母猴,而且还跟她一起好过一段时间,但后来我们分手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尿尿的时候总是喜欢一条腿跷在树上,我告诫她不要这样,她不听,大家就分了,老十三不管这个,他无所谓,还学她翘起腿尿尿,所以那母猴就后来跟他了。投其所好应该说的就是十三这类行径,自此我很讨厌他,当我听说后来半个月他俩就搬一块住去了之后,我就发誓跟老十三不共戴天了,这孙子总是喜欢拣别人剩下的东西,连母猴都一样,还总是自以为占了多大便宜,我得提醒他,做人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一直想找机会要教训他,如果不是因为他两米二三的身高,两百斤的体重,我根本不用找机会,直接打他就可以了,但这次我估摸着得智取。后来我终于解了恶气,就是在我躲到半夜要砍他们家搭窝的那颗老树的那个晚上,虽然后来我终于没来得及没动手,但我看到他们家房子被鸟给啄的着火了。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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