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做梦。
今天邀请到的嘉宾依然是秦汉时期天下第一谋士张良博士。张博士您好。主持人好，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晚上好。我说，咱再来谈谈易中天，您觉得易中天品三国，品的如何？他说，从史学考证角度来讲，我认为他是下了功夫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提出了很多很新颖的观点，但是呢，我觉得他缺了点东西。我问，缺了什么？他说，换位经历，就是他要点评的人，都是当权者，从老百姓的角度去剖析当权者，哪怕有历史文献作为辅助，依然是隔靴挠痒。我问，那您觉得，什么人最适合解读三国？他说，三国后的历代皇帝，包括润之，他们读三国会有别样的味道，因为他们有更多的感同身受，可能少了一些文学性、史学性，但是多了一些人性共鸣与立场共鸣。我说，位置，也可以说是阶层，会限制我们的想象力。他说，很多东西，是无法想象的。我说，深有体会，我们朝上想象是有天花板的。他说，人朝下看，是一览无余的，朝上看，只能看到鞋底。我问，历代皇帝会读三国吗？他说，也会，李世民就很喜欢读三国。我问，李世民喜欢三国里的谁？他说，军事才能方面，他比较欣赏司马懿，治理国家方面，他比较欣赏诸葛亮，他评价司马懿是：兵动若神，谋无再计，评价诸葛亮是：治蜀十年不赦，而蜀大化。我问，诸葛亮的真实军事才能如何？他说，理论大于实践吧，军事家也分两派，一派纯粹的是理论派，例如我就是，一派是实战派，就是身先士卒，我认为诸葛亮是前者，更倾向于战术研究，至于其实战？我认为，有刘备在的时候，刘备比诸葛亮更懂军事，刘备对诸葛亮的定位就是后勤总管，没指望他带兵打仗，所以在刘备在的日子里，诸葛亮几乎没有实战机会，也没得到过具体锻炼，刘备入益州带的是庞统，用的是法正和张松的计策，而夺汉中带的是法正。我问，那诸葛亮算不算文武全才呢？他说，不完全是，更倾向于文，就如同一个文科状元理科也很好，但是体育一般般，文武双全是指什么？高考考了省状元，参加奥运会又拿了块金牌，这样的人就是放眼整个历史，也数不出几个。我问，有吗？他说，有，杜预。我问，后来的杜甫、杜牧，跟杜预什么关系？他说，古代，大贵族都是多子多孙，一般也很难衰退，有时候是这样的，朝代都更迭了好几次了，贵族还是那几家，他们三个还真属于一家人，杜甫与杜牧都是杜预的后代。我问，贵族之所以稳定，是不是与错综复杂的通婚也有关系？他说，那是肯定，若是贵族跟老百姓通婚，用不了几代就衰退了，贵族只有与贵族通婚，才能贵上加贵，盘根错节，社会阶层才能更稳定，杜预是司马懿的女婿，是司马昭的妹夫，是司马炎的姑父，再来看看杜甫，杜甫的外婆的外婆是临川公主，临川公主是李世民的女儿，杜甫的外婆的爷爷是李慎，李慎是李世民的儿子，且杜甫的外公是李渊的儿子的外孙。我说，有点乱。他说，可以理解为，都是皇亲。我问，杜预娶了司马懿的女儿，那杜预算不算驸马？他说，不算驸马，驸马是汉代一个具体的官职，可以理解皇家司机办主任，从魏晋时期开始，凡是皇帝的女婿都送个驸马官职，久而久之，驸马就成了皇帝女婿的代名词了，之所以没给杜预送驸马是因为在晋王朝建立之前，杜预娶的这个公主就去世了，晋王朝建立后，朝中大臣还就是否应该送杜预个驸马而开过研讨会。我问，杜预的主要军事才能体现在哪？他说，灭吴，一气呵成，因此还产生了两个成语，势如破竹、迎刃而解。我问，他是总指挥？他说，是的，灭吴总司令。我问，文学成就呢？他说，类似易中天，把当时的一些历史著作给翻译了一遍，有著作《春秋左氏传集解》，还有就是把一些律法也给简化了，他认为，法律是官吏量刑的标准，不是讲道理的书，所以法律应该条目省减、文字简明通俗，以便老百姓容易理解，不敢触犯。而过去的律法呢？还要解释为什么，成了长篇大论，他简化以后的叫《晋律》，《晋律》之前叫《汉律》，你知道《汉律》有多夸张吗？700万字26000条。我说，我现在才突然想明白，就是灭了吴国就是实现了全国统一，就是杜预做了收官之战。他说，是的，而且是提前收的，收完蜀国后，司马炎召集群臣商讨什么时候打吴国，多数大臣认为，吴国还有一定实力，一举消灭它恐怕不易，不如有了足够的准备再说，毕竟打仗是高消耗，连续作战还是有些吃不消的，而此时呢？杜预不同意多数人的看法，写了一道奏章给司马炎。杜预认为，必须趁目前吴国衰弱，迅速灭掉它，不然等它有了实力就很难打败它了，司马炎采纳了，并且任其为总司令，兵分六路，海陆空协同作战，势如破竹。我问，司马家族刚学会做皇帝，会不会很腐败？他说，一定的，任何政权的初期都是野蛮发展模式，一是有不健全的因素，二是要做分功回馈，毕竟各大家族出钱出力，总是要给与一些具体的回报吧？人家贪点拿点不都是应该的吗？所以，司马家族上任后，整个官场是非常黑暗的，比东汉末年还黑，针对这个问题，杜预曾经提过建议，向司马炎建议实行考课制度，按照官吏的实际情况评定优劣，然后区别对待，或迁或黜，但是他的建议没有为朝廷接受，你这么想，司马炎若是推行这个，对于贵族们而言，他们怎么想？你们司马家族这是想卸磨杀驴啊？！我说，所以今天反腐，也是恰到好处。他说，是的，不早不晚，而且越来越廉政。我问，杜甫有没有以杜预为荣？他说，有啊，写了很多诗，但是杜甫是诸葛亮的铁粉，应该说是诸葛亮的头号铁粉，我认为诸葛亮也是有真本事的，只是他在的球队不行，从而没有举起过总冠军奖杯，若是诸葛亮在曹操手下，可能在曹操死之前就实现统一了。我问，在古代，一年也是四季吗？他说，在商代和西周前期，一年只分为春秋二时，所以后来称春秋就意味着一年。《庄子·逍遥游》：“蟪蛄不知春秋 ”意思是蟪蛄生命短促不到一年。我说，三季人。他说，秦汉以后，就是四季了，例如有个成语叫：冬日可爱，夏日可畏，很多人不知道“冬日可爱”是个成语，冬日可爱就是冬天的太阳很可人，很温暖，夏日就是夏天的太阳的意思，这八个字其实就是杜预写的，应该说是他注释的。我问，他是不是把《春秋》注释了一遍？他说，是的，你有兴趣可以去当当买本杜预的注释，很多是很颠覆很有意思的，例如万恶淫为首，大家理解的淫就是男女之事，你要知道，在古代，男女之事不叫事，你有本事娶多少都可以，杜预对这个“淫”做过批注：“淫，放也。”人如果贪婪放纵，便会导致种种罪恶，因此说“万恶淫为首”。我说，放纵的意思。他说，也就是不自律的意思。我说，看来千百年都曲解了。他说，杜预是一个很前卫的人，古代的贵族很注重墓穴，他在当时就提出了要简殡薄葬，你有机会可以去河南偃师看看，他的墓地很简陋，墓址之南是唐朝诗人杜甫之墓，杜甫用这种方式向前辈致敬。我问，还有什么成语与他有关？他说，还有个如坐针毡，我念念百度上是怎么讲的吧：它讲的是杜预之子杜锡，学识渊博，性格非常耿直，在做了太子中舍人以后，多次规劝晋惠帝的儿子愍怀太子。愍怀太子不仅不听劝告，反而对杜锡心怀怨恨，便故意在杜锡坐的毡垫中放了一些针。杜锡没有发觉，屁股被扎得鲜血直流。第二天，太子故意问杜锡：“你昨天出了什么事？”杜锡难以开口，只好说：“昨天喝醉了，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太子说：“你喜欢责备别人，为什么自己也做错了事呢？我说，书香门第。他说，杜预真是个全才，他对哲学也很有研究，他写过这么一句话：目无贵贱，君子也。心系名利，小人也。怎么理解呢？永远不要得罪任何一个生活在底层的人，或者说比自己身份低微的人，因为在他们的人生选项当中永远有一条生存法则，那就是同归于尽。换而言之，越是生活在底层的人越是需要面子……因为对他们来说，面子大过一切。我说，这个我也知道。他说，那说个你不知道的，有个无党派人士叫许苏民，他曾经说过这么一段话，具体什么意思，你自己去揣摩：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在中国历史上的思想路线表现为：晋杜预的“顺天以求合”与“为合以验天”，王夫之的“即物以穷理”与“立理以限天”，方以智的“合人于天”与“合天于人”。我说，云里雾里。他说，需要反复咀嚼。我说，你看咱之前聊的刘歆、张衡，都会发明，会创造，那么杜预在这方面如何？他说，第一座黄河浮桥就是他修的。我问，杜预之后，谁又比较有代表性呢？他说，祖逖。我问，有什么成就吗？他说，没有太多显著的战役，主要的一点，他本身就是励志大师，如闻鸡起舞里的主角就是他。我说，有空给我讲讲。他说，下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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