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南唐画家顾闳中作。韩熙载出身名门望 族,博学多才,南唐时为中书侍郎。他目睹了统治 者的奢靡没落,“又知时事日非,而耻为之相,以声 色晦之”(清代孙承泽《庚子消夏记》)。南唐后主李 煜意欲重用韩熙载,但又“颇闻其荒诞”,“多好声 伎,专为夜饮”(宋代《宣和画谱》卷七《人物三》),为考察其品行,命宫廷画家顾闳中夜访韩熙载。
顾闳 中是五代南唐画院画家,擅长人物,尤以心记默写 而著名。顾闳中观韩之言行,窥其举止,目识心记, 归来后绘成《韩熙载夜宴图》。李煜见到了韩熙载 樽俎灯烛间觥筹交错之态,很是生气,将此图复赐 韩熙载,意在“使其自愧,而熙载视之安然”(宋代陶 岳《五代史补》)。
虽然从绘画技法和图中众多宾客 “叉手示敬”的习俗(宋代习俗)上看,此图很难确定 是顾闳中的原作,但它却较真实地反映了五代南唐 官宦贵胄的日常生活状态和服饰特点。《韩熙载夜宴图》以“通景”的构图形式再现了 夜宴情景。全图分听乐、观舞、休息、品箫、送客等 五个部分。
图中虽然人物众多,但主次分明,服饰 因人而异。主人公在画面中出现了五次,因场景不 同而更换了三套服装:在听乐部分,他身穿交领宽 袖礼服,头戴高纱帽(髙装巾子),与周围戴幞头的 宾客相比显得特别高大;在观舞部分,换成交领窄 袖便服;在休息部分,则是袓胸露腹,脱鞋盘膝而 坐。
图中韩熙载服饰的变化,不仅是场景变化的需 要,更是为了刻画人物性格。例如,为了表现其“欢 呼狂逸,不复拘制”(宋《宣和画谱》)的个性,画中特 意描绘了韩熙载身着亵衣,颇似“竹林七贤”那副姿 意山林的归隐之态;那双脱在坐椅脚榻上的鞋,也 不同于宾客们所穿的靴,而是一双在随意中透露出 潇洒的练鞋。
众多歌伎的服饰形制大同小异,大多 浓妆盛饰,上着开领长袖窄口上装,下穿曳地长裙。 侍女们则因身份地位的差异或画面的需要,服饰富 于变化,有的长裙飘忽、轻纱披肩,有的身穿小花绫 锦圆领窄袖袍衫。尤为引人注目的是一执扇侍女, 着圆领窄袖团花袍,小细花腰袱,上系玉带,颇似唐 代周昉《挥扇仕女图》中挥扇仕女的装束。
图中两 名舞伎虽也着圆领窄袖袍衫,但无团花纹饰。其中 跳“六么舞”的王屋山所穿袍衫袖长而窄,以充分表 现“但以手袖为容,踏足为节”的“六么舞”特征。男 宾均头戴软翅幞头,脚登乌皮靴,除听乐部分俯身 握膝的状元郎粲身着朱袍外,余者“例行服绿,不问 官品髙下”(宋王林《燕翼诒谋录》)。
特别要说明的是图中韩熙载头上戴的高纱帽 并非当时时尚,而为韩熙载独有。这是因为他“小面而美髯”,特地“……在江南造轻纱帽,谓之韩君 轻格”(宋陶穀《清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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