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代以前的越人尚居住在山东半岛,写作“戉”,在山东大汶口的陶文中就已经发现,裘锡圭考证为古代族徽。甲骨文中有 “戉方”和“西戉”的记载,董作宾据卜辞中数见商王“貞令戉来”及“戉来归”,戉常与羌方作战,断定戉为殷西方国。《逸周书·世俘解》:“吕他命伐越、戏方。” 戏方为商、西周方国,在今河南巩县东南,戉当近此,这是西戉。《逸周书•伊尹朝献》记述,商汤时正东有越沤。《春秋大事表》云,越在山东曹县,这就是《逸周书•王会解》“东越海蛤,欧人蝉蛇,蝉蛇顺食之美。遇越纳□”之所谓东越。《春秋•桓公元年》:“公及郑伯盟于越。”杜预注:“垂,犬丘,卫地。越近垂地。” 垂为春秋卫邑,在今山东鄄城县东南,越地也应在此附近。公元前711年,鲁桓公与郑伯在此会盟,当因戉族曾在此聚居而得名。当时的越包含在东夷中,由于这个缘故,才有后来勾践征服东部沿海诸夷,北上琅琊,争霸中原之举。《越绝书 记地传》说:“无余初封大越,都秦余望南,千有余岁而至勾践。”又说:“越王夫镡以上至无余,久远,世不可纪也。”勾践元年为公元前496年,向前推1000余年,有人说无余初封在公元前2015年。这千有余岁中,山东越地到底发生了什么,史籍中是一片空白。大致的情况是,中原地区几次对东夷用兵,引起东夷南迁。最早可以追溯到轩辕氏对蚩尤的用兵,夏朝、商朝与东夷的战争,后来周公镇压东国之乱,灭奄、蒲姑,“以师逐之,至于江南”(《吕氏春秋·古乐篇》)。奄、蒲姑都属于东夷集团,奄在今山东曲阜,蒲姑在今山东博兴东北。《越绝书》记吴地有淹君城、蒲姑大冢,就是奄、蒲姑之人被逐南迁以后所建。《史记•楚世家》在谈到楚成王即位,使人献礼于周天子,周天子说:“镇尔南方夷越之乱,无侵中国。”由此可见,越人早在周代之前就转移到了南方,并常向中原侵犯。周代以后,越人已退居长江以南,故有《吕氏春秋•恃君篇》所谓“扬汉之南,百越之际”的说法。《文选·江赋》注引古本《竹书纪年》:“周伐越,大起九师,东至于九江,遂伐纡。”《太平御览》征伐部引《纪年》:“周穆王四十七年,伐纡,大起九师,东至于九江,遂伐越,至于比鼋以为梁。”《北堂书钞》引此则曰:“周穆王伐大越,起九师,东至九江,驾鼋鼍以为梁也。”周穆王前947-前928在位。此处的“九江”,指汉代九江郡。故城在今安徽怀远县南马头城,其北即涂山。退居长江以南的越在今浙江建国,国号“于越”。《艺文类聚》卷71引《周书》说,周成王时,“于越献舟”;今本《竹书纪年》说周成王二十四年(前1001)“于越来宾”。也有人怀疑《竹书纪年》的可靠性,但王充《论衡•异虚篇》说:“周时,天下太平,越尝献雉于周公。”与《竹书纪年》记载不谋而合,王充写《论衡》时,《竹书》尚深埋于汲冢之中,由此可见“于越来宾”不讹。到春秋中叶,于越大体与勾吴同时兴起,《左传·宣公八年》:“楚为众舒叛故,伐舒蓼,灭之。楚于疆之,及滑汭,盟吴越而还。”此事发生在公元前601年,则此时吴越已取得与楚平起平坐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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