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爷浮沉记
目 录
为何再现榜爷…………………………………………………………1
一、从“宝宝”到“大榜”到“榜爷”………………………………3
二、与“强人”鬼混想当“强人”……………………………………5
三、连年大旱拖队伍上山………………………………………………7
四、杀死杨三当保安队长………………………………………………9
五、介帮好财路也遭埋伏……………………………………………13
六、被猪嘴炮弹开花撵走……………………………………………18
七、打骂上门说亲吴媒婆……………………………………………21
八、攻打凤凰城 麻阳避风险………………………………………25
九、他不听红军首长告诫……………………………………………27
十、他有一套治匪方略………………………………………………30
十一、假戏真演与名声大震…………………………………………33
十二、“同床异梦”打垮唐大王………………………………………37
十三、国民党多次围剿难成…………………………………………41
十四、阴险狡诈与扯狗尾巴…………………………………………43
十五、“乖乖招安”“不当老板” ……………………………………45
十六、乱世揭骗局扩充队伍…………………………………………48
十七、里应外合抢劫军火库…………………………………………51
十八、张老虎杀死榜爷干将…………………………………………55
十九、大发横财与大丧元气…………………………………………57
二十、派别斗争 收留贤达…………………………………………60
二十一、土地坳砍香拜把兴旺………………………………………63
二十二、从财仇想枪杀张旅长………………………………………66
二十三、购买国军枪支弹药…………………………………………69
二十四、白长官抵芷江布防 榜爷狡诈怕死守坳…………………71
二十五、两次威逼杨世明交枪………………………………………74
二十六、策划三次杀警察局长………………………………………77
二十七、受惊狡兔钻进大峡谷………………………………………82
二十八、夜奔鳌山藏身………………………………………………85
二十九、“兔上套——歹的兆头” …………………………………87
三 十、“不杀你罢反劝我投降” …………………………………91
三十一、围绕鳌山向四周发展………………………………………95
三十二、赞赏肖宗槐杀害征粮组……………………………………97
三十三、“你杨凤池是想蛇吞象” …………………………………103
三十四、大骂肖宗槐“是土条子” …………………………………105
——攻打晃县县城败北……………………………………105
三十五、两次攻打朱家场失败………………………………………111
三十六、借晏请动武触目惊心………………………………………115
三十七、鳌山不是久留之地…………………………………………117
三十八、“雪凉”地区滋生土匪……………………………………119
三十九、大队人马夜奔凉伞…………………………………………122
四 十、杨姚司令拜见匪县长………………………………………124
四十一、各路土匪奔赴“小台湾” …………………………………128
四十二、砍香拜把套上紧箍咒………………………………………132
四十三、土匪秉性难改要杀人………………………………………136
四十四、围剿榜爷外围前哨战………………………………………139
四十五、撒“雪凉合围”天罗地网…………………………………141
四十六、雪凉地区第二次解放………………………………………142
四十七、活捉十二纵队副司令………………………………………143
四十八、杨永清悬崖窝棚落网………………………………………145
四十九、三方夹击大战壕庆塆………………………………………149
五 十、滑泥鳅潜逃南北乱竄………………………………………152
五十一、三民兵活捉匪县长…………………………………………156
五十二、旱鸭子葬身水河…………………………………………159
尾 声………………………………………………………163
有关资料摘抄选登…………………………………………………166
为何再现榜爷
在电影《乌龙山剿匪记》中,“榜爷”的形象是一个老谋深算,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老土匪。他身手矫健,能扯住奔跑中黄狗的尾巴。他杀人放火,奸淫妇女,无恶不作。然而和真实的榜爷相比,电影只是描绘他的几个特写镜头而已,真实的他比《林海雪原》中的座山雕,《湘西大剿匪》中的钻山豹(张平)还要凶恶残忍,阴险狡诈,顽固不化。
榜爷实名姚大榜,系湖南省新晃侗族自治县(原晃县)方家屯乡(原新合乡)杨家桥村姚家垅人。生于1882年,清光绪164年穆宗皇帝执政年间,历经了清末、民国、新中国三个时期,五个执政者,死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刚刚成立的第二年,死时68岁。他为匪生涯五十余年,可谓是土匪的三朝元老,在解放后的《湖南省志》中,晃县著名土匪唯独他一人被载入史册,至于晃县的其他土匪,如蒲老翠、姚芳菲等人,只能算是小字辈而已。
他活动的范围西至贵州省的镇远、岑巩、思南、印江、石阡;北至铜仁、万山、沿河、松桃、秀山,湖南的凤凰、麻阳;东至安江、黔阳、洪江;南至靖州、通道,广西的三江、桂林及贵州省的锦屏、天柱、剑河等地,共27个县市,经常主要活动于湘黔边界龙溪口、鳌山、凉伞的三角地带,经历大小战斗数百次。
在他的为匪生涯中,据不完全统计,长期占用民房500余间,烧毁民房2000余栋,抢走猪、牛、羊无法统计,杀死的人员最大的官是国民党的旅长,另外,对红军战士及贫民老百姓杀死数千人,强占的民女也无法统计,仅姚大榜本人有大小老婆五人,拥有的稻田1200多亩,房屋40余间,金银财宝无法统计。
清朝末年朝政腐败和民国期间军阀混战的时局,是滋生姚大榜等土匪的土壤,而在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人民打垮了蒋介石八百万军队,力揽狂澜,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不可阻挡,姚大榜最终逃不过在中国共产党、毛 领导下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及广大人民群众的制裁, 1950年12月25日深夜葬身于晃县蒋家溪的舞水河中。
我和九武均是土生土长的晃县人,我曾在姚大榜家乡工作七年,每星期都要从榜爷老家门口经过两次,对榜爷的孽迹耳闻已久,经过多年的资料收集,又经近三年来的集中调查、走访、座谈,对姚大榜的整个生平基本掌握。九武是姚大榜的同乡,现已九十高龄,姚大榜生前经常与他见面,是本书的作者,也是历史的见证人。几百年来的湘西匪患,是一个严肃的社会问题,更是一段不容绕开的历史。对湘西人来说,姚大榜就是土匪,土匪就是姚大榜,榜爷成了一个历史印记。随着亲历湘西匪事的老人们相继逝去,有一种责任紧催着我,是以不吝浅薄,以这种尽可能接近真实的方式,再现榜爷原型。
一、从“宝宝”到“大榜”到 “榜爷”
姚大榜出生地的小地名叫姚家垅。如果你对这个人物及出生之地感兴趣,你按照我说的路线走,保证不会走错一点路,就能找到《乌龙山剿匪记》里 “榜爷”的真正出生之地。
您到了湘西明珠——新晃侗族自治县(原名晃县)县城,过龙溪口大桥,往左拐,走100米,就是龙溪口(古商城)的贵州街,沿着龙溪口的正街走200米,就到三拱桥,过了三拱桥走100米,就到风火井,这仍属于龙溪口区域范围,因龙溪口的住户,都是到风火井去挑水吃;风火井可说是哨卡重地,后面的文章还会说到解放后的风火井事件。
从风火井再往西北角走,走田、土山路上坡,行走300来米,就是土地坳,这里解放前有高大的土地庙,周围三方有小山,林荫蔽日,阴森惨惨,是土匪“关羊”抢劫过路客的理想之地,到了这里你别往左下走,那是去大树湾、石乌溪、酒店塘(汞矿)的路,你往右走,走较平顺的路,行走百把米就是名叫雷公井的地方,再往前走100米处,有个分岔路口,你别往左走,过田坎,那是杨家桥,这一路上,沿路附近住有约两个生产小组的人家,如今这一带周围都称为杨家桥村;从刚说的岔路口往右,沿傍山平路走近两百米的样子,靠右手边有一个小冲(也称垅),现住有10多户人家,这个小地名就叫姚家垅,这就是晃县著名土匪头子姚大榜的出生之地,也可说是《乌龙山剿匪记》里说的大名鼎鼎的“榜爷”的出生之地,这里现在周围的山上都生长有鼎罐粗大的松、杉、柏杨、青刚树。同志你别耽心,这一路来,现在都修了水泥路,大小车都可通行。但这一带在旧社会都是古木参天,林荫蔽日,是豺狼虎豹出没的地方,因此,出了一个如狼似虎的姚大榜。(见书尾图片页:图1、图26)
如果你要调查姚大榜的出生之地,到土地坳或雷公井打听,问年轻人:“姚大榜出生在哪里?”他会回你你:“姚家垅。”问到老年人:“姚大榜出生在哪里?”他会回答说:“谷里溪。”因为姚家垅就是刚说的跨过那条小溪的范围之内。
姚家垅以前只住有三四户人家,在这里出生的男女小孩都姓姚,所以称之为姚家垅。公元1882年,姚大榜在这里出生了。姚大榜的父亲名叫姚德清,母亲杨氏,父母都是老实人,务农为生。一年到头,父亲种几十担田外,没做什么邪恶之事。母亲操持家务、纺纱织布、做菜园,生活过得比较殷实。一家七口人,除父母之外,一个哥哥早年夭折,两个姐姐由于长相丑,在家当老姑娘,一生没嫁;姚大榜是最小的,当时不叫大榜,而叫“宝宝”,因为他最小,加之是个男孩,父母认为他是家中的宝贝,长得有鸡鸡,可传宗接代,于是喊他为“宝宝”,就是宝宝崽的意思。宝宝长到四五岁时,家里不顺畅,经常不是人生病,就是死猪死牛,认为屋场风水不好,就想换屋场,搬家。左看右看,觉得出了家门口,沿谷里溪往上游走一百来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榜榜,他家有几块土在那里,土的下面是稻田,谷里溪就是从这稻田坝子中往下流去的,这里地势比较开阔,于是就把家搬到了那“榜榜”上。宝宝的父母姚德清、杨氏觉得对小孩老是喊为“宝宝”不太好,以后人长大了,若再喊他为“宝宝”人家会耻笑人,于是父母亲商量,就以地名为由头,把“宝宝”改成喊“大榜”,“姚大榜”的名字就是这样喊起来的(见书尾图片页:图2)。后来到他进学堂读书,到当土匪,一直到他最后死于水河,都是叫这个名字——姚大榜。
当然,到了他当了土匪头子,年纪慢慢长大,辈份小的姚姓年轻人当然喊他为“榜爷”;其他姓氏的人,为了奉承他,不敢得罪他,不管是年轻人或年老的,也都喊他为“榜爷”,也许《乌龙山剿匪记》里的“榜爷”也就是这么由来的,这都是有根有据的,决不是什么胡编乱造。
二、与“强人”鬼混想当“强人”
姚大榜小时浓眉大眼,楞头楞脑,两膀粗壮,两腿滚圆,有一身好气力,常跑到其他家与小孩打架扯皮、闹事,惹事生非,经常弄得其他家的小孩哭哭啼啼,别家的家长都非常讨厌姚大榜,经常来向姚大榜的父母告状,姚大榜的父亲也经常把姚大榜的身上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由于姚大榜的个性硬,恶蛇抵棍,也无济于事,俗话说:“牛打生,马打熟,孩子越打越记仇,”姚大榜不仅不怕自己的父亲,连其他家的家长及小孩也记恨在心。
姚大榜的父亲对他感到头痛,也不可能成天守着他,因此,当姚大榜长到六岁多时,就把他送到龙溪口的豫章私塾小学读书,心想“男服学堂,女服嫁”,可能会转好些。
姚大榜到了豫章私塾小学后,老师开始是教《人之初》、《百家姓》,写字填红,姚大榜对《人之初》、《百家姓》能读会背,填红也还可以,但到后来脱手写字,就变成了鬼画桃符,尤其是学算术、珠算就一窍不通了,私熟老师把这事告诉其父母,父亲无法,气起来就骂姚大榜:“牛教三个早晨都晓得转犁,你连牛都不如!”
当他认得一些字后,就沉迷于看《三侠五义》、《水浒》、《三国演义》之类的书,好的不学,被书里那些侠客、绿林好汉打家劫舍迷住了,他把那些人称为强人,在他的心目中萌发了要做强人的想法,于是在读书来回的路上,除欺侮一些比他小的小学生之外,还做一些缺德事,如在上下坡的路中间挖一个坑,拉上屎,上面盖点小木棒,再盖些土。姚大榜做好这件缺德事后,就躲在路旁的刺蓬里观看,当行人不注意一脚踏上去,踩得一脚的屎,有的还滑去老远,一屁股坐在屎上,看到这些情况,姚大榜就暗暗打闷笑;当有些较大的学生,回家去把这事告诉姚大榜的父母亲时,父母亲就骂他:“我生了你这个蠢宝!”
姚大榜的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加之经常受气,到姚大榜还没有读完小学就病死了。母亲死后,他就索性不读私塾了,成天好玩;父亲看他成天这样下去也不是好事,听说贵州铜仁有所讲武学堂,心想:让他到这个学堂去学点为人处事的知识道理会好些,于是就把他送去这个学堂去学习。
学校老师当然讲了很多如何做人,如何守信的道德观念;但更多的是由武术教官教一些玩刀舞棒,操练跑步如飞,飞崖走壁,登山如履平地的本领。姚大榜对这一行非常感兴趣,学得非常认真。放假回到家中,还津津有味地讲给附近的一些青年及家中的父亲听,父亲觉得又上当了。
姚大榜回到家中,也不跟父亲参加生产劳动,成天好玩。他父亲打他,无济于事,后悔不该养他这个好吃懒做的不孝之子,一气之下疯了,不久也离开了人世。
由于姚大榜在铜仁讲武学堂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操练,他的两膀更加粗壮,两腿更加滚圆,人也长高了一大截。他的父亲死了之后,两个姐姐更是无法管他,成天东游西荡,这时已是十三、四岁的人了。无人管束的他,经常不是跑石乌溪县保安大队长胡明章那里,就是跑大洞坪代家桥土匪头子代玉清那里,给他们送信送情报。胡明章手下有100多号人马,一部分住县城,一部分住石乌溪胡明章家中,白天是县保安队,晚上是土匪。代玉清的部下,有的白天在家搞生产劳动,有的在白天补瞌睡,晚上联合去抢劫。姚大榜与胡明章、代玉清的人搞得火热,称他们为拜把兄弟。经常听说土匪抢了哪里哪里,对姚大榜也说得纷纷扬扬,实际上这时候的姚大榜已成了土匪。
三、连年大旱拖队伍上山
民国九年、十年(1920、1921年),也就是庚申、辛酉年,连续两年大旱,稻田开大白坼,禾苗可以放火烧,稻谷颗粒无收,老百姓被饿得上山采救命粮,挖岩蒜,找神仙土,刮枇杷树皮吃,当时的国民党反动政府见饿死了一些人,就有点发慈悲,在一些较大集镇,组织施舍稀饭,老百姓排队领,得到了稀饭的,马上在他的手掌上打上是抢水的四方点;由于发的时间长了,哪有那么多稀饭发,坏心眼的人就在稀饭里放明矾,吃了后肚子发胀,老百姓不知是什么原因,有的还是继续去领稀饭,吃了稀饭后继续发胀,胀到一定程度人就死了。
这时老百姓心想:等着饿死不如组织起来上山为匪去抢,如果不被打死,还会逃出一条活命来。因此,上山为匪的人就更多了。这时的晃州厅管辖的地盘内,比较明显的有四股土匪势力:第一股是波洲暮山坪的唐大王,他有三兄弟,除唐大王之外,还有唐二王、唐三王,主要是唐大王以匪为职业。第二股是胡明章,名为官差,实为匪;第三股是代王清;第四股后起之秀姚大榜,当时姚大榜的名声还不是很大;但他这时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手下有了一伙臭味相投的拜把兄弟,经常出没在土地坳、洞坡的店上及去贵州的田坪一带两省的交界之地。
接着到1926年,北伐第十军长王天培在贵州省天柱县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姚大榜听到这个信息后,马上带了他的弟兄投奔那里,因去的人较多,又有几枝枪,就被封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10师2团1营里的一个排长,姚大榜当领到了枪枝弹药和军响后,趁深夜连人带枪拉回晃州厅的大山林,北伐军由于要急于北伐,也就不来追剿姚大榜,姚大榜趁此扩充了军火实力。
从此,在晃州厅管辖的地盘上,就有了四股比较大的土匪势力,由于胡明章、代玉清、姚大榜他们三人的关系比较亲密,而且靠晃州厅城附近,因此唐大王只是偶尔来晃州厅城抢劫几次,并且一抢了东西就走,于是逐渐把活动地盘向东转移,向门龙坳、芷江的新店坪、大关、小关的深山密林转移,逐渐与胡明章、代玉清、姚大榜他们疏远。
转眼到了1929年,即民国18年,由于代玉清活动比较猖狂,被晃州厅抓进牢房,姚大榜知道了这件事,哪有徒弟不救师傅的,于是带了手下一帮人,带上大刀和枪只,趁天快黑,冲进晃州厅牢房,迅速把看管牢房的卫兵杀了,救出代玉清,马上直奔代家桥,上洞坡,跑到贵州省去了;从这件事以后,代玉清、姚大榜就更出了名,认为代玉清有人救,姚大榜能从牢笼里救出代玉清,真不简单,在当时一些人的眼里认为他们两个都是强人。
到第二年,即1930年,也就是民国19年,晃州厅改为晃县。湖南省政府任命李奉山当晃县县长,李奉山为了显示他的县长威风,首先从保一方平安开始,当务之急是擒贼先擒王,把代玉清、胡明章、姚大榜消灭;比较而言,认为姚大榜是小字辈,才起势,容易治,于是先从代玉清、胡明章下手,同时通知代玉清、胡明章到县政府报到。胡明章说有病,暂时来不了,代玉清到了县政府。李奉山用软办法劝代玉清归服县政府,仍保他的官位,把手下弟兄们安排好。代玉清信以为真,思想上解除武装。就是没解除武装,他到了李奉山手里也插翅难逃。一天晚饭后,李奉山邀代玉清去河边玩,在玩的当中,由于李奉山事先安排了枪手,于是就把代玉清枪杀了。代玉清被打死后,他手下的土匪就东逃西散了。胡明章也确实有病,在他生病期间,他的部下也松松垮垮的,随意走东去西,后来听说代玉清被李奉山安排人枪杀了,也觉得自己性命难保,于是病情一天天加重,不久真的病死了,他的土匪部下自自然然无形中解散了。剩下就是一个姚大榜了,姚大榜比猴子还狡猾,他看到代玉清被李奉山暗中枪杀,胡明章病死,自己孤单无援,也就采取隐蔽的办法,把部下进行疏散,只留几个心腹,今天东躲躲,明天西藏藏,处于隐身和溜逛之中,这时,晃州厅管区内暂时处于平静之中。
四、杀死杨三当保安队长
姚大榜虽是在隐蔽和溜逛之中,但心里很不自在,心里暗暗在想:一旦有机会,自己一定要有一支象样的队伍。
前面说过:姚大榜有两个姐姐在家当老姑娘,吃长斋。由于家中喂有一头水牛,长大了要撩人,于是就想把它卖了。
正好有一天,住在下蔡家的杨三等四人从姚大榜家门前经过。姚大榜的姐姐就说:“杨队长!你们住蔡家的是回族,是杀牛吃牛肉的,我家的水牛爱撩人,卖给你们去宰算了。”
杨三问:“要多少钱才卖?”
姚大榜的姐姐说:“十块。”经过一番讨价之后,讲成了八块光洋。
杨三说:“我身上现只有四块光洋,等杀了牛,卖了肉之后再付四块。”
由于姚大榜总不归家,有人搬弄是非,姚大榜在外面听旁人说:“是估着杀了他家的牛。”他根本不回家问清楚,于是火冒三丈,对杨三就心怀不满。
而杨三认为:本来是讲买,等杀了牛,卖了之后,再付剩下那4块大洋,根本不是估。当听到姚大榜起火之后,在弟兄们的撮合下,后面欠下的那四块光洋索性不给了,并放出话:“你姚大榜还要小心招服你那两个姐姐!”姚大榜虽是哑口无言;但心里埋下了要报仇的怒火。
杨三为何有这样大的口气和胆量呢?因杨三这时也是成了一个惹不起的人物,他正在张本卿的伯父——张宪煜的手下担任保安队长。
张宪煜又是何许人呢?张宪煜是晃县大湾罗毛溪人,在1932年之前,他在洞庭湖任团长,他有一个德性,一捉到土匪就杀;恰好这时孙中山的部下——杨世辉司令来洞庭湖视察,检查工作,发现张宪煜不问青红皂白爱杀土匪,于是就批评张宪煜:“是要你来当团长的,不是要你来专门杀土匪的;当土匪的人当中,也有很多是穷苦人,没有饭吃,被逼才来当土匪的。”于是把张宪煜的团长职务撤了。
张宪煜被革职后,在1932年回到晃县;因家里有很多田,很有钱,仍然有势力;县长李奉山知道晃县回来了这么一个大人物和自己的级别一样,还是老资格,于是就任命张宪煜为晃县龙溪口团防局局长。
张宪煜买了三十多只枪,委任蔡家杨三(回族)为保安队队长,招聘了三十多号人马,驻扎在龙溪口姚家院子口口上的联谊小学,并且每天组织操练。恰巧这时杨三讨了一门亲事进屋,爱人名叫蔡金秀,由于刚结婚,沉醉于甜蜜之中,因此每天下午都回家歇,每天早晨赶到龙溪口联谊小学操练治安队;来回路上都要经过姚大榜家的门口;但姚大榜不想在自己家门口对杨三下毒手,同时因不只有杨三一个人,而是有几个人,他在联谊小学还有一个治安队,并且有三十多条枪。他想:老子一不做、二不休,要搞就一起下手,摸清杨三的有关情况及来回规律之后,于是就想方设法寻找杀死杨三的机会。
过了不久,机会终于来了,正遇上贵州军阀部队从晃县经过,往下开,驻扎在县城的菜园头,姚大榜有个表哥在这里面当连长;他就向表哥说:“杨三估着杀了我家的大水牯还不上算,说还要我招服好两个姐姐。”
表哥听了就说:“把杨三杀了就是!”
姚大榜说:“我做不赢他,他当保安队长,有势力。”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表哥问:“你在龙溪口那边有不有熟悉的住户?”
“有!就是在鸡弄子有一个姓杨的,他家是窨子屋。”姚大榜答。于是,姚大榜的表哥派了两个班的正规兵力,带上20多只短枪和匕首,换上便装,趁黑夜埋伏在姓杨的窨子屋里,这里与联谊小学只相距一两百米远;又交待姚大榜组织30多个人,准备撸枪就是。
姚大榜亲自带上三个枪法好的便衣,和自己共四个人,趁天未亮埋伏在三拱桥下龙溪口的小河码头的土地屋背后,距三拱桥下梯子坎只10米的样子,等着杨三清早从家里赶来联谊小学上班。
这天清晨,当杨三正下三拱桥梯子坎时,四杆枪同时射击,把杨三等四人打死在三拱桥龙王庙边的梯子坎上。(见书尾图片页:图3)
姚大榜表哥的两班人马及姚大榜事先准备撸栏的三十多号人马,听到枪击杨三的枪声一响,马上扑向联谊小学的保安队;这时才天刚麻麻亮,保安队还在被窝里睡大觉,那30多支枪是被撸现成的;当保安队的人听到一伙人冲进寝室里来撸枪的哗哗响声,惊醒过来,练爬起来张望时,一支支短枪的枪口和匕首对着他们,并同时大声喊出:“不许动!把手举起来!”保安队的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直等到姚大榜的人把那30多只枪全部撸走后,部队才允许他们爬起来穿衣裤,一个个只好抱衣撸裤的往四处逃散了。
姚大榜打死杨三等人后,并且很轻巧地得了三十多枝枪,胆子更大了,也没有往哪里跑,并大胆地驻扎在三拱桥小河街杨新国家屋里不动,心想:看你团防局长张宪煜敢把我怎么样!
张宪煜知道这个消息后,觉得情况不妙,感到很有难处:枪被姚大榜的人撸走,不可能要回来,不可能从虎口拔牙!但杨三等人被姚大榜打死,他姚大榜也不可能出钱安埋,于是张宪煜自己掏钱把杨三等人请人安埋了;张宪煜又想到那30多支枪,是自己花钱买的,就是这么丢了很可惜,于是来了个就汤下面的事,以弯就弯,索性任命姚大榜为保安队长。
姚大榜就名正言顺地,大胆地把他原来的土匪队伍开进了龙溪口,仍驻扎在联谊小学;姚大榜的枪比以前多了,更好办,马上又扩大队伍。
这时,县长李奉山再也不敢把姚大榜怎么样!
五、介帮好财源也遭埋伏
晃县素有“小武汉”之称,它是由老晃城、新晃城、龙溪口三个集镇组成,老晃城是工业区,新晃城是行政中心,龙溪口是商业中心;龙溪口在很早以前就是湘西26个县市中的三大商埠之一,它可与洪江市媲美,据史料记载:
“每逢四、九赶集,则市上更为热闹,街头摩肩接踵,摊担罗列,河面溪水断流,苗船蚁集,是皆来自黔东各地与芷江、黔阳者。”
晃县东面大都市的棉纱、布匹、工业品等,由长江、沅水,经水河运至龙溪口,又经水而上或肩挑背负运往黔东各地;而黔东各地的桐油、五蓓子、大豆、木材等农产品经水而下,转运向东而去,龙溪口成了物资集散地。尤其是抗日战争爆发后,国民党采取不抵抗政策,节节败退,一些伤兵医院也搬迁转移到这里,沙湾、龙滩坪、小黄坪、坳背罗都住满了伤病员和伤愈准备上前线的军人;而最多的是一些工厂和经商的搬迁,转移到晃县山区,龙溪口变得更为繁华,油号、花纱布公司林立,商家云集,手工业作坊有200多家,仅龙溪口商业店铺就有400余家,而以江西、邵阳来的为最多,并有江西帮、邵阳帮之称,还各自推选了头目,当时江西帮很有名望的管司是周甲泰,主要是开油号,他的上司老板是刘同庆,住在外地,后又以周甲泰为主在晃县成立了运输会;江西帮的头目除周甲泰之外,还有张绍熙,也是开油号,兼搞木材生意。邵阳帮的杨耀华任商会会长,邵阳帮的头目还有佘四麻子,也是油号老板。这些头面人物,当时在晃县是很有名望的,就是至现在,若是热天晚上,在龙溪口大桥上乘凉摆古,一些老年人还会说起他们的名字和往事。
当时商家云集龙溪口,给晃县县城带来了繁华;但这些商家却有一个头痛的大问题,就是世道不好,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安宁,主要是四周土匪势力猖獗,东边有唐大王,南边有姚芳菲 ,西边有朱家场的蔡老金,北边万山(省溪县)有张老鸭,每处都有七八十人枪,有的在水河上拦劫过往船只,有的坐坳关羊,要买路钱,弄得龙溪口的商家非常痛头,货物难运出去,也难流进来,因此,逼得商家不得不请武装力量介帮,押运通过关卡。
既然要请武装力量介帮,商家头目首先想到的是请坐地虎姚大榜;姚大榜自杀死杨三之后,成了龙溪口名正言顺的保安队长,有30多人枪,驻扎在龙溪口的联谊小学,不仅有武装实力,并且神通广大;而姚大榜也看到了搞押运介帮是一个可大捞肥缺的美差;但姚大榜也不是那么一个好请动的人物,请看周甲泰第一次来请姚大榜,他们之间的对话就可知道了。
在一天上午,当周甲泰管司第一次来到龙溪口保安队队部,求姚大榜这个活菩萨,通过卫兵报告有人求见,同意进来时,姚大榜坐在正堂太司椅上,左手拿一个白铜水壶烟袋,右手拿着点烟用的纸梅子,摆出一付要理不理的架式,问:“有什么事?”
周甲泰点头哈腰地说:“我名叫周甲泰,油号的管司。”
“我是问你有什么事?”榜爷表示轻蔑和不耐烦的样子。“是,是。我商号有一批花纱布要运往铜仁、江口去;但路上不太平,我想请您帮忙派几名部下帮押运。”周甲泰陪笑道。
“我手下人不多,枪不够,能保得住龙溪口就算不错了;即或帮派八九个人,最多十来人,也不知人家关羊的在哪里进行埋伏,人家人多马众,我能敌得过吗?”看来讲得有道理;但实际上是在讨价还价,周甲泰想:既然是求上人家的门,哪有不被宰的。
于是陪笑道:“是的,是的;不过——你姚队长办法总是有的;我看只要事先给他们的头目打通关节,事情就比较好办了。”
“关节就是那么好打通的?吃老糠壳打屁——松活!”姚大榜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那是的,那是的,这方面的开销我们负责。”周甲泰陪笑道。
“还有——我手下弟兄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去,饿着肚子回吧?总要花费一些盘餐钱。”姚大榜显然是在调味口。
“那当然,那当然,总不能让你姚队长的人吃亏。”周甲泰表示一切开销满盘接受。
这时,姚大榜又在水壶烟袋上装了一袋烟丝,点燃了,吐出一口烟雾,说:“那就按刚才说的去试试吧!”
周甲泰比较满意地陪笑道:“听侯你的起程日期。我告辞了!”
过两天,周甲泰还没听到姚大榜安排起程日期,心里有些着急了,又跑上门来问,姚大榜不露面,给自己的心腹具体交待了几句,要他照直给周甲泰说。
当天下午,周甲泰派人送来了20匹洋布,1000元大洋。
到第四天,姚大榜派出五名手下弟兄,其中一名带了五百大洋打前站,其余四名带枪的押运,挑30挑洋布的人马上路了。
又过了六天,五个弟兄眉开眼笑地回到了龙溪口保安队。派去打前站的弟兄向榜爷简单嘀咕了几句,满意地退下了。
榜爷偏着脑袋,默了默神,漏出一句“这种生意划得来。”心想:“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一点不错,要想发财,就得乱来!
从这以后,往上且有成帮的苗船,往下走的大挎子船几乎都有姚大榜的人押运。各个商号及商会的负责人,经常来求姚大榜,毫无疑问,是来谈介帮生意。龙溪口的老百姓感觉到姚大榜的人、枪逐渐多了起来。
从这以后,姚大榜的手下弟兄的给养,包括枪枝弹药、消耗都向商家老板要。无论是给的,还是要的,姚大榜打通关节的开支只是小头,保安队得的是大头,在这份大头中,榜爷面分那一份是相当丰厚的。
姚大榜由于尝到了介帮的甜头,即或是他在以后几次遭受挫折过后,又回头来重操旧业,始终没有丢掉介帮这个美差事;由于这样,姚大榜的家业也越来越大,在姚家垅榜上、方家屯,离方家屯不远的雾尘都建有宽屋大扇,尤其是在雾尘,还建造有一栋别墅,供其金屋藏娇享乐,他名正言顺有名有姓的大老婆是蒋冠英,蒋冠英一脉不生育,从蒋冠英之后还有龙氏、黄氏、梁氏及彭氏五个民女,其中龙氏生下姚应科、姚应洪及一个名叫毛妹的女儿;彭氏生下姚应海、姚应金、姚应银,真是三妻四妾,儿女满堂。其田地也不断增多,其手下队伍也不断扩大,除了在龙溪口驻扎一部份外,在方家屯、雾尘也有他的队伍驻扎,分不清谁是保安队谁是土匪,有的白天是保安队,一到晚上就成了土匪,成了货真价实双料货。
尽管如此,但姚大榜的为匪生涯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俗话说:“老虎都有跌坎的事。”尽管姚大榜神通广大,狡猾多端;但也总不能不出差错,造成自己重大损失,就在民国二十一年(即1932)三月的一天,龙溪口的商家请姚大榜的保安队去介帮,介一大批花纱布去铜仁、江口、印江一带,姚大榜派了姚鸭生矮子这个班去,有10来人枪,过了田坪镇,先派出3人在前面当尖兵,其余的与挑花纱布的挑夫一起走,当大队人马快到六龙山的老山口时,前面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挑夫们马上调头,挑起花纱布往回跑,押运队拼命往前冲,双方的枪声响得更密集了,打了一个多钟头才逐渐平息下来;但姚鸭生矮子的一班人马基本被打死,损失惨重,只有姚鸭生矮子和一个弟兄,由于武器好,枪发准,临战经验足,打出一条血路逃回雾尘。
这原来是遇上了万山(省溪县)土匪头子张老鸭队伍的埋伏,而且人马悬殊太大,寡不敌众。为什么会造成土匪打土匪呢?原来是张老鸭与姚鸭生矮子有隔核,姚鸭生矮子是方家屯何家田人,离万山很近,过来在各自利益上有纠葛,所以趁机报复。
姚鸭生矮子不要命地跑回雾尘向姚大榜报告了情况,姚大榜听了非常气愤,马上派出住在雾尘的第三分队,有30多人枪,队长姚廷高,兴隆人,这第三分队战斗力很强,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白师长第八团过来的人马和武器,打仗很厉害。姚大榜在出发之前也作了第二手准备,那就是与张老鸭和谈,带去了不少烟、酒和光洋,相信在土匪道上总会好商量;如果万一和谈不成就打,搞它个鱼死网破。
张老鸭看到姚大榜亲自出阵,知道他诡计多端不好惹,加之带的是第三分队,实力强,搞不好还会吃亏,于是也同意和谈了事。
不打不相交,双方重新和好。随后,这批花纱布还是安全地运往铜仁、江口、印江一带。
大家都知道,姚大榜不会做失本生意,羊毛出在羊身上,当介帮队伍回到龙溪口后,姚大榜向商家要了一笔死亡安埋、枪枝弹药损失及旅差费。从这次,姚大榜也吸取了血的教训。
六、被猪嘴炮弹开花撵走
1933年(民国二十二年)春节刚过,姚大榜和他的喽啰们在龙溪口还沉醉在花天酒地,吃喝玩乐的气氛当中。一天清晨九点多钟,榜爷才起床洗漱,因头天晚上玩麻将玩到十二点多钟,入睡前还与其小老婆缠绵了好一阵子才入睡,所以这天起床较晚。刚洗漱完毕,正躺在床上过鸦片烟瘾。
他的卫兵试探性地嗑了嗑他的房门,榜爷说:“进来!”
卫兵胆小怕事,神密稀稀地说:“杨耀华的文书跑来报告,说榆树湾、黔阳的大军阀陈团佑要打来了,有五六百人!”
“你怎么不早说呢?!”姚大榜埋怨道。
“那时你还没起床,我怕——”言下之意,怕打扰了他两口子的睡觉。
姚大榜是个不爱听谣传的,他想知道个真实情况,于是说:“你赶快去把杨耀华喊来,他是从哪里听来的?”
杨耀华满头大汗,慌里慌张地跑来说:“是我在芷江城里的一个兄弟,昨天晚上特意赶来报信的,说陈团佑的人是昨天上午打进芷江县城的,在城里闹了一整天,到处抓夫派款,杀猪宰羊,人多马众,少不了有五、六百人,有向晃县进发的迹象。”
等杨耀华走了之后,姚大榜沉思:我想在龙溪口这块地盘上好好经营一下,以利羽翅丰满,谁知好景不长,我只有几十号人马,哪里敌得住。表现出无可奈何的样子。但不能就此罢休,最当紧的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保存自己的实力,于是匆匆忙忙地吃过早饭,马上喊自己的人紧急集合。
姚大榜只在队伍前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解散准备。大家扛上枪枝弹药,背上被窝行李;姚大榜又要自己的亲信挑上几担光洋,往土地坳、杨家桥、茶子林贵州方向走去。到了枫树屯的杨家坳,在笔筒山枞树林中躲藏起来。在笔筒山呆了几天后,觉得那里离县城只有五六里路,并不保险,于是又把队伍带到方家屯,那里是贵州地盘,同时这里姚姓的人多,是姚家人,一笔写不了几个“姚”字(见书尾图片页:图4);如果陈团佑的人打来,他就往雾尘跑,那里满山遍野是大森林,并且枞树多,就是天上有飞机来侦察也难发现。(见书尾图片页:图5、6)
军阀陈团佑大队人马开进晃县县城后在老晃城、新晃城、龙溪口驻扎了下来,又派人在飞云山、松林寺、土地坳等制高点修筑工事碉堡,有打算在此较长时间住下去的迹象。
诡计多端的姚大榜,看到这种象征后想:对晃县城内,在一段时间内是不能回去了,于是另打鬼主意,派人跑到贵州玉屏县政府联系,打算向玉屏县城等地转移。玉屏县的县长心想:送上门的保护神哪里去找!有人、有枪、有子弹、有头目,全套人马齐备,于是封姚大榜为玉屏县保安队长,并且在当地找了几个人,带了几枝枪补充到姚大榜的队伍里。姚大榜名利双收,不仅去掉了耽心害怕,还找到了一个地方拿奉禄,按老百姓的话说是“找到了葛处所。”
大家知道姚大榜也不是那么好使唤,百依百顺的,他只派了一部分力量驻扎在玉屏县城应付,而把大本营安排在虽属贵州地盘,但只离晃县县城十多华里的雾尘,以便窥测晃县城内陈团佑的动向。当他的人员、枪支、弹药实力扩大了一些后,又安排一部分人员驻扎在大龙区的富溪江,形成一条沿公路的弓形曲线,加之水河经玉屏、富溪江流向晃县,上下船只多,上上下下,左右迂回都很方便,所以姚大榜不时还派出暗探下到晃县侦察,探听陈团佑的军事实力、战斗部署有关情况。
当姚大榜在玉屏、富溪江、雾尘三个地方经营、活动了一段时间后,手下的人马、枪支弹药比以前多了,认为自己的实力比以前强大多了,于是又想到给商家介帮可以发横财的美梦,认为“吃饭不离老屋场,”于是四处活动,联络力量攻打驻扎在晃县的陈团佑,尤其 是重点联络了铜仁、玉屏、岑巩交界地的张家寨、密鲁的罗连玉,他的实力很强,邀他一起来打陈团佑,并对罗连玉说:“我对晃县县城的路线、城郊的地形非常熟,按我的安排打进去,打垮陈团佑是不成问题的,你得了好处莫忘记弟兄——我就是!”充满了胜利在望的信心。
姚大榜心知肚明,晃县县城三大块,最有油水的是在龙溪口,油号、花纱布公司、店铺多的是,有的是光洋、布匹。于是他安排罗连玉攻打老晃城,他自己的部下攻打龙溪口;要罗连玉的兵冲过老晃城大桥,向新晃城进发;姚大榜自己拿下龙溪口之后,冲过浮桥,攻打新晃城,对晃县城陈团佑的大本营进行两面夹击,看你陈团佑往那里跑,如意算盘就是这样定下了。
在一天的黎明前,姚大榜的大队人马赶到龙溪口的风火井,首先占领制高点——在奶头峰埋伏下来;然后派出一股土匪向陈团佑占领的双狮峰摸去,打算先把陈团佑的哨兵干掉,然后再开火,与罗连玉分别向老晃城、龙溪口扑去。
当姚大榜的匪兵,在双狮峰还没有摸进碉堡围墙的榨子门时,就被陈团佑的军犬嗅觉到了,马上发出“汪、汪、汪”的叫声,这时天快麻麻亮;接着碉堡内的两挺机枪“哒哒哒”地进行扫射,姚大榜去摸碉堡的匪兵一个不留地倒下了。
这时天已大亮,对姚大榜在奶头峰的大批匪兵看得一清二楚,陈团佑驻扎在飞云山、双狮峰的部队,用猪嘴炮“轰、轰、轰”地吊过去,象炸雷下地一样响,在奶头峰附近开了花,把一棵棵鼎罐粗的松树、杉木炸断倒下和横飞,有的被弹到空中然后落下来,姚大榜被吓破了胆,他重来没有见过这种炮这么大的威力,如果再在这里呆下去,他的部下就会被全部消灭,于是赶急吹响急促的哨声,并大喊:“赶急撤退!赶急撤退”匪兵如丧家之犬,顾头不顾尾地,向杨家桥方向撤退。杨家桥、茶子林虽然山不大,但松树、茶树密密,人钻了进去,鬼都难找着。然后到雾尘,进入贵州地域。
罗连玉听到龙溪口方向枪声不对劲,尤其是有大炮的爆炸声,就更觉得不对劲了,于是一枪未发,就喊起他的部下向大湾罗方向撤退,然后翻过兴隆坳,向洞坡、贵州田坪方向撤退。只要进入了贵州地界就万事大去了,因在解放前各自为政,省界如国界;当然陈团佑见土匪自动撤退了,也用不着花气力去追赶了。
七、打骂上门说亲吴媒婆
(一)酒店塘汞矿的来历
现在 的酒店塘,在很久以前地薄人稀,平谈无奇,过路的人口干了,需要找水喝,偶然发现有一口井,蹲下用手当瓢,把水捧起来喝时,感觉不是水,而是酒,这人一传十,十传百,来到这里取酒的人越来越多,尽管取酒的人络绎不绝,但酒仍然是总不断流;为了解决取酒人的拥挤,就将下面的一丘田围成一口塘,让酒在晚上流到塘里蓄起来,白天来取酒的人打起就走,这里成了风水宝地。
加上离井不远处水河流经这里;在湘黔公路(现改建成320国道)未修之前,全靠水上运输,沿河开饭店的人听说这里有一口井流出来的不是水,而是酒时,就纷纷搬到这里来开饭店,尤其是上至鱼市、大垅、玉屏,下至龙溪口、波洲、芷江来的特别多;由于酒水不要钱,水河上经过这里的船只老板、客商、纤夫都喜欢来这里投宿、吃饭,这里逐渐繁华起来,几乎成了一个小集镇,于是就把这里起名为酒店塘,酒店塘的名字就是这样叫起来的。
由于到这里吃得好,花钱少,一些过往船只的老板、客商、纤夫就把这里当成休息的好地方,往往一住就是好几天,老板、客商有钱,牵夫劳累过后也需要消谴娱乐,就吸引了一些歌女、妓女来这里找活钱,晚上灯红酒绿,歌声凫凫,热闹非凡;同时也吸引了一些社会名流、文人墨客和一些有专业技术知识的来这里游山玩水。
在游山玩水的人当中,发现这山脉起伏崎形怪状,岩石构成徇丽多彩,而山上长的树木花草矮小老化,就进一步引起了其中懂专业技术知识的人注意,在行途之中发现了一块拳头大的岩头竟然是珠砂(即汞),知道这是稀有金属,是重要的工业原料,很有开发价值。
发现珠砂水银的消息很快被传开,于是就有人争先恐后地来这里开矿,越开越发,引起了县城商界、政界一些头目的重视,就委派县有高中毕业文化水平的张平刚来这里掌握开矿。(注:这个矿的开采规模不断扩大,人员队伍不断增加,后来发展到由省、中央统管,解放后,起名为新晃汞矿,几乎和万山汞矿并驾齐驱,最昌盛的时期,干部、工人、家属发展到六、七千人,前后开采了近八十年,到2003年由于形势的发展,进行政策性关闭。)张平刚人聪明、灵活,也很狡猾,他掌管组织开采了一段时间后,打发了,很红火,在1933年(即民国22年)春天,他用猪牛白马歇神灵,开了两个月的流水席,只要你去白白吃酒饭就是。
(二)投之以李回之以桃
酒店塘汞矿打发了,张平刚也发了财,他发财之后,当然就要为自己的利益着想,搞投机钻营,想以此取得更大的权势。
在这之前不久,贵州省一个大军阀车明玉,由于大腹便便,人们就叫他为车罗汉,他带有三个师的兵力,从贵州省桐梓开过来,经遵义、湄谭、思南、印江,到铜仁就驻扎下来了。这时,晃县的张平刚就将一些珠砂、水银、光洋,用部队押送到铜仁去讨好车明玉,张平刚投了李,车明玉当然回之以桃,送给张平刚300多只枪及弹药,并委任张平刚为团长。张平刚回到晃县后,搞招兵买马,扩充势力,驻扎在酒店塘及龙溪口上截街一带,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三)打骂说亲吴媒婆
张平刚负责掌管开酒店汞矿发了财,他就用物资、钱财去车罗汉那里换来了团长的官位,有了钱、权之后,必然就要去从色方面考虑,机会终于来了。
龙溪口有个姚家院子,这个名称一直沿用到今天,你若不信,对这个地方感兴趣的话,仍然可以去找,可以找到,它就座落在三拱桥沿溪上去一点,龙溪的溪坎上,在龙溪口中学(现称二中)的操坪下面。
在民国二十三年上半年(即1934年),姚家院子宗族大办酒席,凡是姓姚的都可去吃,吃了酒席之后大摆擂台,有的打麻将,有的玩字牌,有的唱歌,这次姚大榜的女儿毛妹也去了,这时她正是十六、七岁的花季年龄,人才长得美貌,口才出众,能说会道,酒歌也唱得好,能打动人心。
这次姚家院子办酒,张平刚的部下有的也去了。回来后,对张平刚献眉说:“张团长,今晚有个姚小姐的歌声太能打动人了,尤其那年轻美貌出众的人才更是吸引人。张团长,你如果能去讨来当姨太太,那是再好不过了!”讲得张平刚垂涎三尺。
第二天,姚家院子仍然在办酒,张平刚混在去吃酒的人当中也去了,酒饭过后,狐朋狗友们仍然有头天的娱乐活动内容。张平刚听了姚小姐动人心弦的歌声,看了姚小姐的年轻美貌,心地真的动了。经张平刚打听是姚大榜的女儿。接着,张平刚就到龙溪口的坳上,找了常给人做媒的吴老婆婆,去姚大榜家说婚事。那时在旧社会,张平刚根本不想想自己的年龄与姚大榜及姚小姐之间的年龄怎么样,只想到我张平刚是团长身份,你姚大榜才是个营长,我张平刚有权有势,有钱,是高门对低户,在某种程度上,可说是君子接贫亲,认为不成问题。
这时,姚大榜的二老婆黄氏仍住在姚家垅,当吴媒婆到姚家垅姚大榜的老家提亲这一天,姚大榜也正好回到家中。于是吴媒婆向姚大榜两口子说起张平刚求婚的事。
姚大榜听后,说:“姑娘长大了要嫁人,也需要有人家来求亲;不过我要问清楚:张平刚是讲来当儿媳妇,还是当姨太太?”
吴媒婆心想:人家张平刚当的官比你大,而且钱比你多,于是脱口而出:“是讨去当姨太太!”
姚大榜听了,怒火冲天,朝吴媒婆脸上重重地扇了几个耳光,扇得吴媒婆当场鲜血从口角流出来,姚大榜并把吴媒婆提去的糖食礼品,甩出堂屋外面的院坝里,还凶神恶煞地说:“你快给我滚蛋!”并说:“你回去给你们的张平刚讲:“要他小心点,警惕他的脑袋!”
过了不久,姚大榜派了部下20多个人,带了20多把马叶子,深夜摸进龙溪口上截街张平刚的伯父家,砍死张平刚的部下二十多人而离去;张平刚心中有数,猜测到八九分:是姚大榜派人干的。
八、攻打凤凰城 麻阳避风险
张平刚自向车明玉朝贡得了枪支弹药,被封为团长后神气十足,职位虽不及驻扎芷江、晃县的姚凤廷司令,但比姚大榜营长的职位高,可说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于是与姚凤廷搞得火热,想进一步扩大霸业,今后姚司令一走,在晃县这块地盘上,可就是我张平刚“天”字第一号了,何不趁姚司令在此时进一步扩大霸业实力!他在与车罗汉来往交际中,听说镇杆(凤凰)县有个军阀陈应木,他不属湖南省政府统管;但他的武器大都是从俄国进口的——很好,于是就邀姚凤廷去打镇杆县。而姚凤廷也正想进一步扩大地盘;同时也想得到一些好武器。张平刚的想法正好中了姚凤廷的下怀;但也想到:我姚凤廷虽然人多,但武器在某种程度上还不及陈应木,于是想多邀些人去打镇杆,主要是想邀姚大榜和贵州张家寨的罗连云,这两人为匪多年,经验丰富,也有一定的实力。他把自己的想法给张平刚说了,张平刚也很赞同;张平刚心想:虽然我托吴媒婆去讨姚大榜的女儿做姨太太,被丢了面子,闹得双方心里不愉快,但在共同去打镇杆县的问题上,只要姚凤廷承头出面,我想他姚大榜也会同意的,更何况姚大榜的营长官衔是姚凤廷封的,属他领导。
当姚凤廷慎重其事地找到姚大榜时说:“我想干一件较大的事,就是想去攻打镇杆县的陈应木,除了我与张平刚的队伍之外,也想你的队伍及通过你去邀贵州张家寨的罗连玉,你看怎么样?”
姚大榜听讲了这件事后,沉默了一阵子,心想:听讲与张平刚一起去打陈应木,心里就有些不愉快;但又一想:既然是你姚凤廷出面牵头邀我去,我怎么好推脱呢?我的营长职务就是你委任的,应该服从你姚凤廷领导;再说,如果把陈应木打跨了,我也会得到一些好枪装备自己,于是姚大榜说:“可以!”
至于要姚大榜去邀罗连玉的事,也只好一并接受下来,因姚凤廷、张平刚对他都不熟悉。
对于姚大榜如何去邀罗连玉的事,在这里就不必赘述,因罗连玉与姚大榜是老交情,加之罗连玉也会想到:如果把陈应木打垮了,自己也会得到一些较好的武器,装备自己的武装实力。
在这里有一点还需附带说明的事:张平刚为什么不去邀车罗汉上司呢?如果车罗汉能去,那是十拿九稳!遗憾的是:这时驻扎在铜仁的车罗汉已开往贵阳;他的野心大,要攻打贵阳的王家烈,王家烈得到信息后,马上作好准备,提前把队伍开到贵定作好埋伏,这是车罗汉料想不到的,当车罗汉的队伍一开进贵定,马上遭到四面伏击,把车罗汉彻底打垮了,从此车罗汉隐姓埋名经商去了。
再回过头来说姚凤廷、张平刚、罗连玉、姚大榜联合攻打镇杆县陈应木的事。狡猾多端的姚大榜心想:你张平刚虽被车罗汉封为团长,神气十足;但你是初出茅庐,由一届书生变成商人,进行投机钻营成了团长,这一次就要试试你的钢火,搞得好就更辉煌腾达,搞不好还不如我;我虽是一个小小的营长,这次就看谁的计谋多,神通广大。
通过四人研究决定:姚凤廷、张平刚打一线,罗连玉打二线,姚大榜打三线。在决定之前,姚大榜摆出的理由是:我对芷江、麻阳的路线熟悉,同时,从麻阳过去不远就是镇杆,我来接应你们就是。但姚大榜暗暗在想:如果你们拿得下镇杆,就是上山撵肉,见财有份;如果拿不下,我就溜之呼也,一走了之,皮毛无损。
按照约定的日期、时晨及各自的路线分头赶去。姚大榜到了麻阳,就再也不前进了,按兵不动,以观动向。
战斗打响了,由于镇杆县陈应木部下的武器好,是从俄国进口的,把姚凤廷、张平刚、罗连玉的队伍打得落落大败,赶急往后撤退逃跑,幸得罗连玉的潘家大刀队,勇猛地杀出一条血路来,没被打死的像丧家狗似的逃跑了;而姚大榜由于没去,毫毛未损,暗暗耻笑张平刚 “是泡火子。”
九、他不听红军首长告诫
黔阳、榆树湾军阀陈团佑的五、六百人,在晃县驻扎了一段时间后走了。过后不久,又有湖南湘乡人的李保成带领三四百军队开来晃县,驻扎在龙溪口至酒店塘一带,由于是正规军,人员军事素质和武器装备都比姚大榜的好得多;姚大榜仍不敢回龙溪口,还是驻扎在贵州的雾尘、富溪江、玉屏、张家寨一带,他在这些地方积极扩充土匪势力,积蓄力量。
李保成在晃县驻扎了一段时间后,听说“红军要打来了!”也就开走了,这是民国二十四年下半年(即1935年)。
红军通过突破五次反围剿后开始长征;而国民党为了堵截红军,对地方土匪实行招安,对姚大榜当然也被列为重点招安对象,并委任他为“晃县铲共义勇军总队副总队长”要职;但姚大榜当土匪当惯了,野性难训,他公然说:“副总队长没什么当手,还得听别人的指派,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还不如当我的草头王过瘾,吃喝玩乐由在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受管制,几多自由!”他不拢晃县的国民党有关头目的面。
一九三六年元月二日,红二师由芷江的上坪,过门龙坳进入晃县境内,经波洲、曹家溪、新店、马王塘、兴隆坳、龙塘坪到达龙溪口。元月三日,红二军团直和红六师分别由芷江的三里坪、新店坪进入晃县,经波洲、新店、塘坎上、晃州、岩坳、龙塘坪抵达龙溪口,分驻在塘坎上、甘家桥、大湾罗、毛溪、水洞、坳背罗、大洞坪、白岩湾、杨家桥、土地坳、大树湾、石乌溪等地。任弼时、贺龙首长驻龙溪口《春和瑞》商号楼楼上,军团司令部也设在此。(见书尾图片页:图7)。红五师及红校到达老晃州后,在老晃州渡口乘木筏过水,占领兴隆街,部分驻兴隆街、塘湾、长乐坪等地;部分沿水直上,驻酒店塘、大鱼塘并以一个营的兵力西取玉屏,攻克玉屏县政府,释放在押犯人,当日下午回师驻大鱼塘一带,作为临时后方。红六军团沿湘黔公路从暮山坪、波洲至晃州一线驻扎。
红军到达晃县后,派少数部队向北活动,以迷惑敌人,而主力部门就地休息备战。在休整期间,广泛开展宣传鼓动工作,在各驻地墙上书写:“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打倒土豪劣绅!”、“打富济贫!”、“取消苛捐杂税!”、“不抓夫,不扰民!”、“打倒国民党!打倒蒋介石!”,要抓的是贪官污吏、骑马黄线;组织宣传队上街演出宣传。元月四日,在龙溪口的万寿宫召开民众大会,宣传共产党的方针政策,揭露蒋介石的卖国求荣罪行,号召各民族人民团结起来,开展反蒋活动;并在龙溪口唐万盛家设立“没收委员会”,把没收大资本家庆云丰油号的两船布匹、数桶铜板分发给当地贫苦民众。还镇压了国民党县政府的贪官师爷唐昭卓和洞坡反动头目杨东源,为民除了大害。
红军所到之处,倍受劳苦大众热烈欢迎,说贺老总是为人民除害的,倍受热情接待,给红军洗、补衣服,做军鞋,作向导。后来当红军离开晃县时,许多有志青年纷纷报名参加红军,仅酒店塘淘砂工人就有七十多人参加红军,当时全县参加红军的达一百多人。
红军到达晃县后,尾追最紧的敌人是李觉纵队和陶广纵队。一月四日,李觉派保安十三团一个营渡过水,占领新店坪、便水后,担任警戒,架设浮桥,保障其主力渡河。陶广纵队从芷江绕道抵米贝、中寨、禾滩,向我军包围。红军觉查追敌的动向后,于元月四日,在龙溪口《春和瑞》商号楼司令部召开前敌委会议,前委书记任弼时,委员贺龙、肖克、关向应、王震、李达、夏曦、张子意等同志参加,会议研究开辟湘黔新苏区事宜;在晃县、芷江交界地带打击李觉等部追兵的便水战斗也在此部署。元月五日,开展便水战斗,歼敌近千人。由于形势的发展变化,相对而言,这支红军队伍也要小些,因此,在八时拂晓,红二、六军团主力,全部撤离晃县,向贵州玉屏的田坪、田冲方向挺进。
姚大榜见红军人多马众,来势 凶猛,势不可挡,于是躲得无影无踪;但红军首长还是给姚大榜去了信,告诫他:“不要执迷不悟,不要与人民为敌,要改邪归正,要把枪口对准国民党!”
姚大榜接到红军首长的信后,不但不听劝告,反而大量杀害红军留下的伤病员及靠拢红军的群众。如在新合乡(方家屯乡)大树湾一丘水田里,就杀害红军伤病员40多人在那里;新合乡农民广志桥因给红军带路,也被活活逼死。
十、他有一套治匪方略
1936年元月,红军经过晃县后,国民党为了在红军经过的地盘上重整旗鼓,便派遗了一些军队,任命了一批带兵官,国民党湖南省省政府任命了姚凤廷为驻扎芷江、晃县的司令,有1000多人;在晃县驻扎在新晃城西街县政府隔壁的张家祠堂,并挂有姚凤廷司令部的牌子。姚凤廷为了扩大自己的实力,就搜罗地方土匪姚大榜,并给姚大榜加官晋级,委任为营长。
(一)苦心组织黑班底
姚大榜认为,虽是营长,但这顶帽子还是在姚凤廷的手里,要听他的指挥,看他的脸色行事,还不如自己单独干,独往独来,几多快活,不过目前还得借用这个营长的名义扩大队伍,选拔骨干,想出一些管理办法,当羽翅丰满后,把队伍拉到乡下去,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到时候我也不是今天的姚大榜了。
姚大榜虽然没什么高深文化,也没当过兵,不懂军事技术;但他从实践中悟出了规律:“好亲不过三代,族有万载”;“打死不过亲兄弟,上阵全靠父子兵”,“还是血缘关系靠得住”,他就从这方面去选用、建立自己的黑班底。首先将大老婆的弟弟龙永安找来。龙永安在国民党军队里当过连长,懂军事技术,对自己的内弟当然放心,一切内务、金钱全由他统管、掌握,任命他为副营长。接着,姚大榜又从龙溪口沿水河而上,摸 到庙背,找到姚廷荣,姚廷荣是中央军校——即黄浦军校毕业的学生,在国民党部队里当连长,懂军事技术。姚大榜找到姚廷荣后就说:“你我都是姓姚,是家族伢崽,你这次来看家,就不要回部队了,最近姚凤廷司令任命我当营长,但我不懂军事技术,你是正规军校毕业的,懂军事技术,还当上了连长,有作战经验,你来当副营长,营里军事技术方面的事全由你负责,我向姚凤廷司令禀报,他会同意的。”姚廷荣心想:“自己由连长提升为副营长,何乐而不为!”于是就留下了。在营一级就组成了由姚大榜、龙永安、姚廷荣三人的黑班底。
姚大榜又继续往下想:既然是一个营,就得有三个连,每个连至少要有一个连长,于是又到处访问,打听,按照姚姓去寻找。在大湾罗向家地有个名叫姚祖章的,他曾在国民党部队当过排长,懂军事技术,有作战经验,此人心狠手辣,于是找来当第一连连长。将本乡岩板田六寸坡的姚鸭生矮子找来当第二连连长,此人个子虽矮,但很勇猛,跑步如飞。还将本乡学堂坪郑家湾的姚富林麻子找来当第三连连长,他在国民党部队当过兵,非常勇猛,而且枪发好。这三人都成了他的得力干将,是姚大榜的心腹。
姚大榜将他的黑班底配齐后,宴庆了一番自不必说,然后加快扩大队伍,人员逐渐增加到近300人,枪枝弹药也有所增加。这时他向姚凤廷说:“人员都堆在县城里不太好,吃住都不太方便,可适当搞一些住到乡下去,以保乡下的安宁。”
姚凤廷听了他的话,觉得有一定道理,因此,同意他把队伍除了在县城保留部分外,大部分转移到乡下。
姚大榜把他的队伍转移到新民的学堂坪,然后到贵州的雾尘,后来又发展到张家寨,最后全部转移到了乡下,达到了他的如意算盘。
(二)野兔不吃窝边草
姚大榜为了使他的匪业兴旺,虽说他生性暴虐,但也懂得如何“取信于人”,懂得“免子不吃窝边草,老鹰不打脚下食”的道理。在他的家乡方家屯,在久住的贵州雾尘、张家寨是不许人乱来的,不但自己的部下,连外面路过的人也不许乱来。有一次手下一个吴姓的喽啰杀了一个过路客商,外面传说是姚大榜干的,姚大榜气愤已极,追查出来是一个姓吴的干的,姚大榜当场把他叫出来,只说了一句:“你干的好事!”操起枪“叭!叭!”两枪,把这个吴姓喽啰打死,并对其他部下说:“今后谁要在住处乱来,就和他一个样!”然后命令部下把这个姓吴的拖出去,用两笼稻草把他埋了。
姚大榜不仅对自己部下要求这样严,就是外地的在他的住所干坏事也不客气。如邻近贵州一匪首潘桥桥,跑到姚大榜的家乡方家屯陈老满家抢劫,陈老满告之姚大榜。
姚大榜在大年初一,他就亲自带起人去把潘桥桥等三人抓来,一面要潘桥桥退还从陈家抢去的财物;另一方面要潘桥桥出500块光洋,作为姚大榜带人去抓他的辛苦费,待钱物都交清后,还当场把这三人杀了。
(三)注重收买民心
还有就是为其部下打抱不平。如在姚大榜的第二个老家方家屯院子里有一个姓姚的,利用空闲时间把一块荒地挖出来栽了苕,离方家屯院子不远(不到半华里)的枫树屯院子,一个姓张的说是挖了他家的祖坟。这个姓姚的将此事告知姚大榜。
姚大榜说:“这好办,将他喊来!”
当把这个姓张的喊来后,姚大榜把他带到这块苕土边,然后说:“你说哪里是你家的祖坟,你去插上标杆!”
姓张的插了三处。姚大榜对姓张的说:“要他现在去找人来,把这三处挖下去,如果有坟,要他恢复;如果没有,你不但要开活路钱,还要陪礼道歉!”
当姓姚的马上喊了一帮弟兄来,从姓张插的三处标杆挖下去,挖的结果,没有一处有坟。姓张的不仅补了活路钱,还给那个姓姚的进行陪礼道歉。最后,还被姚大榜训了一顿:“他是我姓姚的人,在我手下做事,你今后要小心点!”姓张的被吓得面如土色。从这以后,这个姓姚的更是死心踏地的为姚大榜出力卖命。
另外,姚大榜在他常住的地盘内还搞点“仁政”。在晃县、玉屏、万山(省溪县)的交界之地的雾尘、新民办了两所小学,并自任校长,倒解决了附近一些儿童的读书难题。同时,也将此地作为与各路土匪沟通、联络、分脏的据点;再后来,又在学校设了打造刀枪的兵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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